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谭赵】莫待花枯(9)昨晚写睡着了……

(9)

坐车回去的路上,赵启平始终沉默着。谭宗明发觉他的满怀心事,默不作声地打量他,斟酌着如何开口问他。

“今晚玩得好吗?”谭宗明有意用随意的口气问,赵启平敷衍地应一声,便又不做声。

谭宗明又说:“怕你谁都不认识,觉得没意思,不过看来你遇到熟人了是吗?”

赵启平疑惑地“啊?”了一声,谭宗明假意回忆了一下说:“我见你跟DU集团的陈总聊得挺好,我和他都是第一次见,你居然认识他。”

赵启平似乎有些慌乱,急急辩解道:“不是,就是……”谭宗明笑了:“你慌什么,我又不是不许你交朋友。再说,你已经成年了,我也不再是你的监护人。”

赵启平撇起嘴瞪他:“怎么?做我的监护人很麻烦,摆脱了特别开心是吗?”谭宗明连忙说:“怎么会,我不是在说你不用不承认交朋友的事吗?”

“随口说才见真心,可见你心里就是觉得我是个麻烦。”赵启平胡搅蛮缠,扭过脖子看车窗外不理谭宗明。谭宗明却看出,他不是任性,只是借机转移话题。

为什么陈亦度是个需要转移的话题?

谭宗明满腹狐疑,不易察觉地皱皱眉。

赵启平的桥搭得并不顺利。

他毕竟年轻,以为都应该如爱情小说里写的那样,旧情人突然得知对方消息,旧情复燃破镜重圆。

可是没有,没有震惊,没有狂喜,没有呼号,没有哭泣,电话那边的庄恕在沉默良久之后,只是轻轻地“哦”了一声说:“谢谢了,你好好玩,我还有论文要写,先挂了。”

至于陈亦度,则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眼神看他,冷冷说:“这个人我认识,但是现在已经和我毫无关系了。”

赵启平不明白,他们两个当初明明那么相爱,又没有劈腿出轨那样不可饶恕的伤害,为什么不能重归于好?

当时的他还不懂得,时间和距离对感情的消磨,有时候比尖锐的伤害更可怕。

越是看似各自安好的分手,越是可能掩藏着无法弥补的巨大伤痕。

回家的路上,他和谭宗明各怀心事,除了短短几句交谈,沉默了大半段路程。

回到家,赵启平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,谭宗明对着他的背影说:“明天有个马术俱乐部开业,要不要去玩?”

赵启平头也不回说:“不去,明天我回学校有点事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经进了房间。

门在赵启平身后啪嗒一声关上,谭宗明被关在门外。他仍然站在那里,半晌,才慢慢回身,脸色无异,眼神却幽深不见底。

赵启平终究有了不愿与他分享的心事。

第二天是周日,因为玩得晚,赵启平睡到中午才起。

他出来时谭宗明正坐在起居室看财经新闻,赵启平想蹑手蹑脚地穿过去,谭宗明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淡淡说:“不吃饭就走?”

赵启平尴尬地站住,抓了抓头发笑着说:“昨晚吃多了,不饿。”谭宗明抬眼看他,他马上举起手说:“好好好,我吃还不行吗?”

谭宗明没有像平时那样露出笑意。

赵启平只匆匆吃了一片三明治就出了门,他直接跑回学校找庄恕。

庄恕正要出门,刚下楼就遇到赵启平,他在转瞬的迟愣之后便立刻微笑着问:“怎么了?”

赵启平看看他胳膊底下夹的几本书,问:“去图书馆?”庄恕低头看看书说:“啊,去为论文查点资料。”

赵启平说:“好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庄恕看看他,无奈地笑笑说:“你这哪像去图书馆的样子。”赵启平问:“那我像做什么的?”庄恕叹口气说:“像来向我兴师问罪的。”

赵启平笑嘻嘻说:“看庄老师说的。我哪敢,我是真心来陪庄老师去图书馆的。”庄恕抬腕看了看表,投降地说:“好吧,你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

他们站在宿舍楼下的树荫里,因为是午后,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人,只蝉鸣声不知疲倦地一遍一遍响起,湮没了一切细小的声音。

庄恕对赵启平说: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,可是不是那么简单的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变成怎样的人,我一点也不知道。即使他还是一个人,即使他还和以前一样,但是当年那些让我们分手的理由,现在未必不存在。我贸然去找他,反倒是极大的失礼。”

赵启平说:“我以为你们当年只是因为分隔两地才分手,你把他的照片保存到现在,说明你仍然爱他啊。”

庄恕无奈地笑道:“分手的理由很难说清,掺杂了太多东西,还有,复合不是一个人的事,他其实也并不想对吧?”

赵启平噎了一下,问:“你为什么……”庄恕略有些凄凉地笑:“按你的性子,一定早跑去告诉他我的情况了,如果他愿意复合,你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了。”

赵启平尴尬地踢开脚下一块小石头,庄恕轻声说:“我很了解他,他是个很骄傲的人,他不会原谅我的。”

赵启平惊讶地睁大眼睛,庄恕把目光移到旁边,平静地说:“是的,是我提的分手,他不会再回头了。”

赵启平呆若木鸡,半晌才叫起来:“为什么!你明明那么爱他!”庄恕转过头来看着他,轻声问:“你向你喜欢的人表白了吗?”

赵启平蓦地睁大眼睛,庄恕微笑着说:“我只是猜测,但是是有那么个人对吧?”赵启平低下头,庄恕说:“你不敢向他表白,甚至不敢跟我提到他,与爱不爱他无关,是吗?”

赵启平慢慢地抬头,庄恕说:“其实爱情,总是无奈的时候多一些。”

赵启平觉得心里堵得慌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鼻子发酸,眼里有了泪,他就去揉,揉的红了眼。

庄恕叹息一声,伸手将他搂进怀里,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说:“会过去的,都会过去的。”

赵启平在谭宗明之外,第一次找到一个能让他依靠的肩膀,他那些单纯的喜悦和迷惑,还有自己的不能明言的欲望和忧伤都让他无法支撑,而这个肩膀是个避风港。

他安静地趴在庄恕肩上,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。

远处,有人默默地看着,然后转身离开。

他一边大步疾走,一边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过去,然后对着手机说:“我需要调查一个人。”

谭宗明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勾当。

他一路跟着赵启平到了学校,看到了那个原本只是出于安慰和怜惜的拥抱。

就像一只雄狮发现自己的领地里闯入了别的猛兽,他立刻警醒,并且暴怒了。

“你怎么敢!”他想,“我还没有……”

他倒吸一口气——他还没有什么?他想要什么?

这答案很快就有了,三天之后,他拿到了关于庄恕和赵启平关系的调查。

美国医学博士,客座教授,这是他知道的。

赵启平并没有选修成功,却坚持上他的课,并常常到他的单身宿舍去……

谭宗明坐在沙发上,一语不发。调查者犹豫了一下,说:“还有一件事。”谭宗明抬起眼皮瞥他一眼,他俯下身低声说:“庄恕是个同性恋,在美国时曾交往过一个男友,后来分手了。那个人的资料我还没有查到,需要继续查吗?”

谭宗明轻轻挥了一下手,对方连忙鞠了个半躬,退了下去。

谭宗明仍旧坐着,血液急速流动,砰砰地敲击着他的太阳穴。

赵启平就在他眼前,粲然笑着,阳光落满他的眉眼,他叫着:“谭叔叔……”然后回身,快步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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