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楼诚衍生/杜方】韫玉(3)

(3)

几天之后,杜见锋拆了绷带,从小区外的眼镜店路过,顺走了一副墨镜,戴着去学校里找方孟韦。走在校园里路过的女生都朝他看,等他看回去,又都红着脸跑开。

杜见锋生得相当好看,要是换上体面衣服,戴上金丝眼镜,闭上嘴不说话,蛮可以冒充翩翩佳公子。只可惜他是从小在街面上混起来的,张口就骂举手就打,这些日子在方孟韦面前尽量憋着少说脏话,已经憋的快要便秘了。

他晃荡到办公楼前,仰头去看方孟韦的办公室。方孟韦的办公室在二楼,他的办公桌就在靠窗的位置,窗台上摆着一盆兰草,有叶无花,杜见锋不认得,那是盆寒兰。

他常来看方孟韦,方孟韦大多数时间在上课,如果他坐在窗前,十有八九也是被学生围着问问题。杜见锋终于知道方孟韦是跳级读的书,硕士毕业留校,已经23岁了,可是他的脸看起来比很多学生还年轻。

杜见锋喜欢看他坐在那里的样子,他觉得那就是最适合方孟韦的位置。方孟韦的背总是挺的很直,外套脱了,穿白色的衬衫,袖子工工整整的挽着。学生跟他讲话时他听的很专注,回答时也极认真,不常笑,但并不使人觉得疏远。虽然年龄相差无几,学生们看他却都带着倾慕和崇拜。

杜见锋远远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就像坐在象牙塔里一样,他就该在那里,又干净又纯粹,不必像自己一样,在土里血里摸爬滚打。杜见锋看着他,就想着,这样的人,总让人有一种泼了命也要保他一身纯白的冲动。

不过这天,方孟韦对面坐的不是学生,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斯文男人。

方孟韦把茶杯推给对方说:“崔叔,喝茶。”崔中石笑一笑,端起来喝一口问:“还是碧螺春?”方孟韦笑着点头,崔中石说:“前几日行长得了一盒上好的碧螺春,没舍得喝,给你留着呢。”

方孟韦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低下头轻声说:“难为父亲想着我。”崔中石伸出手覆上方孟韦的手背,安抚的轻轻拍了拍,柔声说:“你是行长的儿子,他怎么会不惦念。”方孟韦眼圈有点红,侧过头说:“崔叔今天来不只是顺路看我吧?”

崔中石笑笑:“明天是行长生日,他想要一家团圆。”“我会去的!”方孟韦马上说,“我已经给父亲准备好了一盒正山小种。”崔中石点头:“我早跟行长说过,孟韦最是懂事不过,行长也这么说,所以才托你去找孟敖,看他能不能回来一趟。”

方孟韦愣了一下,突然明白过来,父亲派崔叔来,不是特意叫他,而是为了大哥。

他低了头,半晌才说:“崔叔为何不自己去,大哥最听崔叔的话。”崔中石摇头,微笑道:“孟敖虽然敬我三分,但这种事不是说理说得清的,孟敖疼你,你去劝他,他才会听。”

方孟韦不作声,崔中石叹口气说:“行长年纪大了,生日不过一年一次,就当是哄老人家开心……”“好,”方孟韦突然打断他说,“我去。”

送走崔中石,方孟韦站了很久,才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出来,打了一个电话,接通之后他问:“哥,今晚有空吗?”

他独自一人出了校门,打上一辆车走了一个小时,才在一条偏僻的街上停下,夹了一盒东西下了车,走到一所独门独院半旧的房子前停下,敲了敲门,有人开门,他走了进去。

院子里有几个年轻人,有的在打沙袋,有的举着护具对练,见方孟韦来了,都停下来看他。方孟韦对着开门的人说:“我大哥在吗?”开门的朝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:“方哥在等你。”

方孟韦走进房里,见几个人聚在一起,一脸正色的谈着什么,他叫了一声:“哥。”几个人都抬起头看向他,一个接一个的站了起来。

只有一个人坐着没动,摆摆手说:“你们下去吧。”其它几个人点头离开,走过方孟韦的时候都瞟他一眼,方孟韦却只看着坐着的那个人。“哥。”他又喊,声音有点哽咽。

方孟敖也看着他,半晌,才点点头说:“来了。”站起身说:“来我房间说话。”方孟韦跟着方孟敖走进他的卧室。

和方孟韦房间的精致整洁不同,方孟敖的房间带着典型的单身汉风格,简单到近乎简陋,方孟敖当过几年兵,好歹不会脏乱,倒也决不算整洁。

方孟敖也不在意,一屁股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方孟韦垂着手规规矩矩的站着。“怎么想起来看我了?”方孟敖问,方孟韦把夹着的盒子递给方孟敖,方孟敖看他一眼,接过来打开,是正宗的哈瓦那雪茄。

他也不客气,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,深深的抽了一口,吐出一团烟雾,点了点头:“也就你还记得我这口儿嗜好。”方孟韦说:“父亲也记得,得了好烟,他总会托崔叔送给我,他知道我不抽烟,都是给你留的。”

方孟敖沉默了一下,说:“你是来劝我给他过生日的吧。”方孟韦说:“就知道哥还记得。”方孟敖站起身走到窗前,手抄在口袋里看着窗外,因为咬着雪茄,说话声音含混。

“我以为你离开家之后就像我一样不打算再回去了。”他说。方孟韦眼神暗了一下,低声说:“父亲终究是父亲,你已经出来了,我不能再离开他。”“就算是他试图控制你的人生?”方孟敖讥讽的问,方孟韦心里颤了一下,随即肯定的说:“是的,即便如此我也是他的儿子,何况他最终还是放了手。”

方孟敖转过身看着他,逆光,表情有些模糊。“还记得去年过年吗?”方孟敖说,方孟韦点头:“去年过年,哥从母亲过世后第一次回家过年。”“那是交换条件。”方孟敖说,方孟韦怔了一下,方孟敖看着他,声音突然柔软下来:“我让他放了你的交换条件,我回家过年,他同意你留校做老师,不再逼你毕业后走仕途。”

方孟韦突然觉得呼吸困难,方孟敖慢慢的朝他走过来,明明只比他高一点,感觉上却高出很多,他觉得自己被大哥整个的笼在阴影里,恍惚间又是当初那个亦步亦趋跟着哥哥的小小的少年。

“所以你明白他为什么让你来劝我了吧。”方孟敖说,他说不出话,就听大哥说:“所以,是的,明天我会回去。”


方孟韦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,他的脊背不似平日挺拔,脚步也有些踉跄。

他没有拦车,就那样一股劲儿的往前走。天已经全黑,路灯昏黄,有人靠近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发觉。等手突然被抓住,他一惊,反射式的挥出一拳,却被人稳稳的接在手心。

“看清楚了,”有人慢条斯理的说,“别连老子也打。”

方孟韦愣住,杜见锋却不给他发愣的机会,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。方孟韦本能的试图挣脱,但杜见锋拉的很紧,紧得仿佛这辈子都不会放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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