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/蔺靖】玉狻猊（3）
（3）
阿诚坐在桌边，桌子上倒着那只纸袋，纸袋口滚落几颗小点心。一只手伸过来，拈起一颗咬了一口。“真难吃，”蔺晨嫌弃的皱眉，“景琰吃到会气哭的。”
他把剩下半颗丟在桌上，袖起手看着阿诚：“我说你不至于吧，就为这点小事愁成这样？”阿诚抬眼看他，冷冷的问：“你是故意的吧。”蔺晨扬眉：“什么？”“你是故意这样做，让我跟大哥无法解释。”
阿诚额角结了怒火，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，明楼站在空无一人的门前回头看他，逆光，他的脸藏在暗处，周身的气势却突然锋利如刃。
他的房间明明没有人，却有一种奇怪的有外人在的感觉，椅子摆放的位置，桌上丢着的吃了一半的零食，大开的窗户，都不是阿诚房间该有的样子。
他不敢和明楼对视，心虚的时候他总是这样，他等着明楼问他，他已经想好了说辞。明楼沉默着朝他走来，他绷紧了后背，明楼并没有问他，走过他身边时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到我房间来。”
他跟着明楼下楼，进了房间，关门，明楼背对着他站着，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冷涩：“工作纪律，你是知道的吧。”阿诚垂着两手，低声说：“知道。”明楼说：“无论是军统还是我党，都不会有人越过我和你联系。所以，是个人原因？”
阿诚张了张嘴，他该怎么说，如果和盘托出而蔺晨却避而不见，那么明楼显然会认为他精神出了问题，到底该怎么说？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了自己的心绪，按着刚才想好的说辞，开口说：“大哥，你信我吗？”
明楼慢慢回过身来，面无表情。“不是我信不信你，”他说，“是现在你还能不能信任。”阿诚眼眶突然一热，失声说：“大哥什么时候都可以信任阿诚，我发誓这与工作无关，与我的忠诚无关。”明楼拧眉看他，他鼓起勇气迎视明楼审视的目光，轻声说：“大哥，等时机成熟，我会说明原委，请大哥相信我。”
明楼沉默着，半晌，微微点了一下头。
他知道明楼不会轻易放弃怀疑，他是个心思过于缜密的人，可是对着重新出现在房间里的蔺晨，他突然想到，蔺晨和明楼那么像，心思又岂会粗陋到哪里去。
“你是故意的吧。”他盯着蔺晨又问。蔺晨不置可否的摇着扇子，阿诚带着火气追问：“为什么？”“好奇。”蔺晨说。“什么？”“好奇他知道你房间里藏了个人会有什么反应。”蔺晨不慌不忙的微笑着解释。
阿诚变了脸色：“就因为这个？”蔺晨歪着头看他：“这个理由还不足够？你那么喜欢他，难道不想知道他会不会在意你？”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！”阿诚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板上摩擦，发出刺耳的声音，蔺晨却只是笑：“我说的不对么？”
阿诚咬紧牙，突然伸手抓住蔺晨的手腕。“走，”他斩钉截铁的说，“我要带你去见大哥，我对大哥没有任何隐瞒，现在也是一样！”手中突然一空，蔺晨猝然退到几步之外。
“我不去。”他慢条斯理的说，“我不想见他，也不会让他看到我。你跟他讲，他不会信。”阿诚额角暴起青筋：“为什么！”蔺晨合起扇子轻轻敲着嘴唇：“好玩。”“什么！”“觉得这样逗你挺好玩的。”
阿诚攥紧了拳头，气得突突的抖。蔺晨丝毫不怕，反而上下打量他，笑起来。“你知道我和景琰在一起最爱干什么吗？”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晃：“我最喜欢逗他，有次他被我逗得眼泪汪汪，我当然舍不得他哭，就只有一次，你不知道他的眼睛里含泪有多好看。——当然，你是不会被我逗哭的，这也是你比不上他的地方，无趣极了。”
阿诚拔枪的瞬间蔺晨就消失不见，除了桌上丢着的半颗榛子酥，几乎没有任何他来过的痕迹。
阿诚和明楼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。阿诚敏感的察觉，明楼在见到他的时候浑身都是紧绷的，而在这之前，他们在一起总是明楼最放松的时候。
阿诚非常难过，他甚至想就这样告诉明楼，可是——梁仲春送的那块玉里跳出一个古人，他和你长的一样，你看不见他因为他避着你——这太像神志不清的胡诌，像愚蠢透顶的托辞。即便说了，也丝毫改变不了明楼对他的怀疑。
他该怎么办？
他跟着明楼去上班，办公室里，明楼脱下大衣，他习惯性的去接，明楼下意识的躲了一下，但立刻意识到了，还是把大衣递给他。只是一瞬间的事，他还是发现了，心仿佛被针扎过。
大哥已经不信任他了吗？
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，阿诚对着桌上的文件发了一会儿呆，手伸在口袋里，摩挲着一块坚硬的东西。
他终于下决心似的站起身，嘱咐了李秘书几句，然后出了门。
他开车开到城外，找了一处僻静的树林，从后备箱拿出铁锨，挖了一个深坑，将口袋里的玉狻猊掏出来，用戴了手套的拇指轻轻摩挲，吸一口气，丢进坑里，拿过铁锨，把它掩埋起来。
这天剩下的时间他都感觉异常轻松，他给明楼送咖啡，明楼喝了一口抬头看他：“心情很好？”见他露出惊讶的表情，解释说：“你心情好不好，冲出的咖啡味道不一样，这一杯很甜。”“心情很好，”阿诚看着明楼微笑，“把问题解决了。”
明楼盯着他，点一点头。“很好。”明楼也露出笑容。阿诚心里更是痛快。
今晚明楼没有应酬，他们回家吃饭，明镜和明台都在，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吃完饭，侍候明楼睡下，阿诚才回自己房间，推开门，一个人也没有。他打开灯，表情骤然凝固。
书桌上，那只玉狻猊赫然在目。
PS：
再不更新粉丝都要脱粉了吧-_-||
怪我在别处浪得太厉害
可是每次都写这么短真是很不好意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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