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蔺靖】踏雪寻梅(8)居然没有写到车

(8)

他们流连很久,又在船上吃了晚饭,等到回城,天已全黑了。

他们也不急,说说笑笑,信马由缰的走着,月色很好,映在萧景琰脸上,愈发显得伊人如玉。蔺晨挑起他鬓角的发丝说:“明年就该束发了吧?”萧景琰嗯一声,蔺晨叹道:“可惜了,还是喜欢你青丝披肩的样子,不如学我,不束发如何?”

萧景琰抿嘴笑道:“我还没有笑你不僧不俗的样子,你倒要我像你这样。”蔺晨把他的发绺缠在指间说:“你要执意束发也罢,我每天为你梳头如何?”萧景琰心中一动,低头笑道:“哪有一个大男人天天为别人梳头的?”

蔺晨揽住他的腰说:“古有张敞为妻画眉,我怎么就不能给你梳头了?”萧景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,他夸张的哎哟哟叫起来,萧景琰故意绷着脸说:“叫你胡说。”

正闹着,路边突然传来一声呻吟,萧景琰吓了一跳,忙定睛看去。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老头,见了他们就伸出一只手哑着喉咙叫:“两位公子行行好,救救我吧。”

蔺晨勒住马,却并没有上前,只问:“这位老伯,您这是怎么了?”老人似十分痛苦,断断续续的说:“家乡遭了灾,我出来寻儿子,花光盘缠也未寻到,反染病不起,今天被店房伙计赶出来,怕是今晚会冻死在外面。”

萧景琰一听,大为不忍,跳下马走过去说:“老人家,随我们去客店,我这位朋友便是大夫,不会叫你病死街头的。”

蔺晨一时阻拦不及,萧景琰已经走到老人面前,俯身就去扶。冷不防老人纵身跳起,一伸手抓在萧景琰肩头,也不知抓在什么穴位上,萧景琰只觉得半个身子一麻,动弹不得。

蔺晨脸色大变,叫了一声:“景琰!”拔剑下马,老人将萧景琰推在身前,冷笑一声说:“你若再往前,我便掐断他的脖子。”蔺晨一步也不敢动,恨的咬紧了牙道:“你是什么人?要干什么!”

老人冷笑:“这位少侠,你到底年轻,不知这行走江湖,做人做事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。我弟兄苦苦求你,你却将他们送予官家,这可不是绿林人该做的事。”

蔺晨大惊,仔细想想,点一点头:“这就是了,那客栈有伙计有账房先生,只少了当家的老板,原来你就是老板。”老人点头:“当日我有事不在家,后来百般打听才知道弟兄们消息,我买通狱卒探了监,却人单力薄,救不得我兄弟出来。你说,我找你们报仇对也不对?”

蔺晨说:“对,对,一切因我而起,你把景琰放了,有什么仇什么恨冲我来。景琰什么也不懂,你休要伤他。”老人冷笑:“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,先杀他再杀你也是一样。”

蔺晨心急如焚,这老人身手非同一般,自己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赢他,何况萧景琰在他手上,万一有个闪失,自己岂不痛死?他看了萧景琰一眼,萧景琰说不出话,只拿眼睛定定的看他,他知道按萧景琰的脾气,定不肯退缩求饶,不过现在求饶也无用,看来只能亮出身份。萧景琰的身份不能亮,只能亮自己的身份。

他把心一横,昂然道:“老人家,您要执意报仇,可是要得罪一个人的。”老人说:“哦?什么人?我怕他不成?”蔺晨冷笑:“这个人说起来您大概听说过,就是琅琊阁的蔺阁主。”

老人一愣,琅琊阁在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蔺阁主不仅消息灵通医道高明,武功也是卓绝。老人便问:“你们和蔺阁主认识?”蔺晨淡淡一笑:“在下蔺晨,蔺阁主便是家父。”

老人大吃一惊,琅琊阁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,正在犹豫,蔺晨趁机又道:“老人家若是放我们一马,以后若有需要琅琊阁帮忙的地方,尽管说话。您自己说的,做人做事,要为自己留条后路。”

老人看看蔺晨,又看看萧景琰,真的杀掉他们他固然不敢,就此放手又不甘心。想了想,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,打开来冲着蔺晨一晃:“听说蔺少阁主的医术也是出类拔萃,今天我们就来打个赌,我这里有西域来的奇毒生死草,你若能解,我就放过你们,再不提复仇二字,若不能,那就对不住了。”

蔺晨大叫:“等一下!”为时已晚,老人将药塞进萧景琰嘴里,猛地一拍,药下了肚,萧景琰的身子一震,穴道也就此解开,他往前抢了几步,正跌进蔺晨怀里。

老人纵身跳上房顶,腾跃几次,踪迹不见。蔺晨面色惨白,抱紧了萧景琰叫:“景琰,景琰!”萧景琰先是有些呆呆的,突然胸口一闷,哇的一口血喷出,将蔺晨一身白衣染的血红。


蔺晨抱着萧景琰快马加鞭回到客店,先安顿下萧景琰,便翻箱倒柜的把自己珍藏的药材全翻出来。

萧景琰躺在床上,静静的看他倒出药丸,因为手抖的太厉害,药丸撒了一地,萧景琰轻声说:“蔺晨,别慌,我没事。”蔺晨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把药塞进他嘴里,看他吞下,才长出一口气,跌坐在床边。

“景琰,你别怕,这些药能控制你体内的毒,延长毒发的时间。”蔺晨勉强露出笑容说,“生死草不算什么难解的毒药,当初我爹解过,只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,但我会治好你的,一定会的。”萧景琰握住他的手,轻声说:“你的手比我的还凉,我不怕,怕的人是你啊。”

蔺晨抹了一把脸,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,自言自语道:“我记得爹提到一个古方,对,就是解生死草的古方,我能想起来,我一定能想起来。”

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转圈,嘴里念念有词,萧景琰看着他,他从没见过蔺晨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,平日里的安闲从容分毫不见,和一个动辄慌乱不堪的凡夫俗子没有什么区别。

萧景琰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的,那些听起来轻浮做作的情话都是真的,他才知道蔺晨是琅琊阁的少阁主,他从皇长兄那里听到过琅琊阁的事。他并不介意蔺晨的身份,就只是在想,他知道我的事,我却从没问过他的事,我怎么可以对他这样漠不关心?

他才意识到和蔺晨在一起他就只是心安理得的去做被照顾的一方,从未想过蔺晨需要什么。大概蔺晨比他成熟的缘故,他下意识总觉得蔺晨什么都会做,什么问题都能解决,没想过他也有束手无策惊慌失措的时候。

萧景琰暗暗想到:“这次若能安然度过,我定然好好待他。”他并不十分忧虑,因为他相信蔺晨有法子救他,他才发现自己对蔺晨的信任和依赖已深入骨。

果然,蔺晨惊喜的一拍大腿说:“想起来了!想起来了!药名,剂量,全都对上了!”他看看窗外发白的天色说:“天亮了,我去药店买些药回来,很多药都是珍贵之物,我不亲眼看着不放心。”

萧景琰点头说:“好,你走吧。”蔺晨过来握着他的手说:“别怕,景琰,你等我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萧景琰几乎笑起来。“我一直都不怕,”他说,“我相信你会救我的。”蔺晨的拇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,勾起嘴角做出一个笑容,却掩饰不住眼里的泪光,他用力点了一下头,起身便走。

萧景琰目送他出了门,安静的躺着,想象他如何飞奔出去,一家一家敲药店的门,抓药,筛选,斟酌,心急如焚的计算着时间,觉得有点愧疚,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。

蔺晨回来的比他预料的晚些,一进门就说:“有一味紫凝香找了几家药店,才有一位老店主珍藏了几两。”话未说完就变了脸色:“景琰,你怎么样?”

萧景琰不看也知道自己脸色吓人,蔺晨给他吃的药药效已过,毒药开始发作,他浑身忽冷忽热,一会儿像在火里灼烧,一会儿又像在冰水里浸泡。他勉强笑道:“我……没事,还撑得住。”

蔺晨知道这时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,便干脆不去看萧景琰,专心熬药。他知道毒发时有多难熬,他不敢看,怕自己看不得萧景琰受苦,一时痛迷了心智,坏了大事。萧景琰仿佛明白他的心思,竟一声也没有叫出来,蔺晨心里那样受尽宠爱惹人怜爱的柔弱少年,咬住自己的发梢,揪紧被子,任冷汗滚落湿透衣衫,也硬是一声也不叫。

蔺晨捧了药碗走进来一见便心痛欲碎,他哽咽着叫了一声:“景琰。”大步上来把萧景琰搂在怀里,喂他喝下药。萧景琰把头靠他怀里低低说了一声:“好苦。”蔺晨泪要涌出,吻过他的额头说:“吃过药就好了,就好了。”

萧景琰吃过药不到半晌,便哇的一声吐起来,直到吐出黑水才停。蔺晨收拾了秽物,又给他擦拭清爽,才问:“怎么样?”萧景琰待气息平稳下来,觉得身上清爽不少,被蔺晨搀扶着坐起来,微微笑道:“好多了。”

蔺晨不放心,又替他把了一回脉,果然,脉象稳定,只是有些虚弱。他松一口气,柔声对萧景琰说:“我叫伙计做了些粥饭,你吃些,也好恢复的快些。”

他去端了粥饭来,萧景琰却不吃,蔺晨忙问:“不可口么?想吃什么我再去买。”萧景琰摇头说:“你这大半日也什么都没吃,你不吃我也不吃。”蔺晨先是一愣,随即笑了,点一点萧景琰的额头说:“不食人间烟火的殿下难得也会关心人了。”萧景琰皱眉道:“你真当我是小孩子么?”蔺晨说:“不敢不敢,草民不敢。”

两人笑闹着吃了饭,萧景琰觉得身子乏,就先睡下了。蔺晨又仔细替他看了看,确实没有异常,才退出来。睡觉还早,他打算出来走走,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一人迎面走来,一见他就连忙上前拉住说:“这位公子,可算找到您了。”

蔺晨定睛一看,原来是卖给他紫凝香的老店主,忙问:“老人家找晚辈可是有事?”老人叹着气说:“人老了,忘性大,我忘了嘱你一句。——我且问你,你用紫凝香入药,用的是平常份量,还是减了一半?”

蔺晨愣住:“自然是平常份量,怎么……”老人一跺脚:“我一家客店一家客店找来,果然来的晚了。我忘了嘱你一句,这不是我们中原之地的紫凝香,而是西域所产,药性加倍。你加了正常份量,自然能解毒,只是,只是还会将紫凝香额外的那种作用加了倍啊。”

蔺晨脸色大变,叫了一声:“景琰!”掉头便跑,老人在后面叫: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公子做好准备也就是了。”

“不是什么大事?”蔺晨暗中咬牙,紫凝香解毒之外,还有一不可言说的作用——催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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