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蔺靖】踏雪寻梅(10)

(10)

蔺晨端了早饭进来,萧景琰正在窗边梳头。

他穿着白衫子,青丝如水披落满肩,他拿着梳篦梳头,每次举手,宽大的袖口滑落至肘,露出玉白的手臂。

蔺晨把托盘放在桌子上,走过去俯下身吻他的侧脸,从他手里抽出梳篦说:“我来。”萧景琰便静静坐着,由着他给自己梳头,蔺晨梳不得两下,就忍不住把一缕青丝送到唇边去吻,柔声说:“景琰,真想给你梳头梳一辈子。”萧景琰眼波流转,微微笑道:“那就梳一辈子好了。”

蔺晨却笑不出来,反而从身后将萧景琰紧紧搂在怀里。

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数日,那天萧景琰发了情热之后,虽然一夜纵欲,但因蔺晨的药膏有奇效,并没有受伤,只是有些腰腿酸痛而已。

蔺晨得了滋味,愈发贪得无厌,白天夜里缠他,萧景琰半推半就,情爱原本是人人欢喜的事情,他也只不过有些害羞,蔺晨缠的狠了,也就随他。

一番云雨之后,萧景琰昏昏欲睡,蔺晨偏把他搂在怀里絮絮叨叨。有时候他会说:“景琰,跟我去琅琊山好不好?琅琊山景色也美,也僻静,我们春日看花,秋天赏月,过神仙似的日子,好不好?”

萧景琰混混沌沌的,说:“好。”蔺晨便紧紧的抱他,又来吻他,吻得又急又狠。

萧景琰不曾想过,蔺晨却不得不想,他们现在,关系已与之前大不相同,他不敢想以后的事,不敢想离了萧景琰他该怎么办。

蔺晨拿起桌上的红丝带给萧景琰绑住发髻,余下的头发依旧披散。萧景琰侧身偎进他怀里问:“今天我们做什么?”蔺晨给他整理散开的领口,遮住肩上的吻痕,轻声说:“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。”萧景琰想了想说:“我想走了,到别处去,这里玩够了。”蔺晨笑道:“好,待我整理了行李我们就起身。”

他们原本可以再买一匹马,可是依旧同乘一马,蔺晨不提买马的事,萧景琰也不提。天色已经回暖,他们走的慢,也没有怎样辛苦。这次到了一个大些的市镇,人烟阜盛,街市繁华。

蔺晨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客栈安顿下,吃了饭,萧景琰想去街上逛逛,蔺晨便陪他。街上人群熙熙攘攘,萧景琰见了民间物什都觉得好奇,哪个都想买。蔺晨劝他说看看就好,买了也没什么用,他不高兴了,说:“我不是想给皇长兄和小殊看看嘛。”

蔺晨笑容一滞,眼神冷了下来,萧景琰没有留神,自顾自去翻看摊子上的饰物,想着要不要给皇长兄买个剑穗,或是给小殊买个配饰。

蔺晨站在他身后,心烦意乱,他发觉萧景琰始终是想着回去的,也许过不了几日,他玩厌了,就会回他的王府。自己呢?自己的一颗真心系在他身上,可是再也回不来了。

他抬眼看到远处的茶楼,对萧景琰说:“你慢慢看,我到那边茶楼上等你。”萧景琰心不在焉的嗯一声,还在专心翻找。蔺晨叹口气,朝茶楼走去,路过十字路口,横向的路上贴着告示,有人聚在一起看。蔺晨心里一动,走过去看。

不看则可,一看之下,大惊失色。原来是朝廷的告示,说皇七子失踪,提供线索者重赏,还绘有萧景琰画像。人们看着,议论纷纷,蔺晨四下一扫,见没人注意,低下头迅速退了出去。

他匆匆去找萧景琰,萧景琰挑了一满怀的小东西,刚付了钱,被蔺晨一把拉着便走。萧景琰诧异道:“怎么了?”蔺晨说:“先回客栈再说。”

他们回了客栈,关上房门,蔺晨便去收拾行李,萧景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:“这是做什么?”蔺晨头也不抬说:“走,现在就走。”萧景琰惊讶道:“你发什么昏?眼见太阳要落山了,我们到哪儿去?”蔺晨说:“去琅琊山,你不是说要同我去琅琊山,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?”

萧景琰过来拉他,蔺晨停下来,垂着头不看他,他轻声叫:“蔺晨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

蔺晨转身把他狠狠搂进怀里,萧景琰被他压得身子后仰,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。蔺晨哑声说:“景琰,朝廷已经在找你了。”萧景琰沉默一阵,笑起来。“原来如此,”他柔声说,“你怕我离开,是吗?”蔺晨不说话,紧了紧怀抱。

萧景琰回抱住他,用安抚的声音说:“我不会抛下你的,蔺晨,我还要让你为我梳一辈子头呢。”蔺晨苦笑了一笑:“可是,事情不是那么简单,你终究是皇子……”萧景琰打断他说:“不过是最不起眼的皇子,母妃不受宠,哥哥们各有过人之处,我算什么呢?”

蔺晨心中一痛,不知如何安慰,偏萧景琰明白他的心思似的,笑道:“你也不必劝我,我并不以为不幸,反倒觉得幸运。我这个人最不爱勾心斗角,权谋算计,我只要能跟着皇长兄为国出力就够了。”

蔺晨不语,半晌问:“你究竟怎样打算?”萧景琰迟疑了一下,想了想说:“先不回去,拖些日子,到皇长兄那里求他替我做主。”蔺晨摇头:“我不认为祁王能赞同。”萧景琰说:“皇长兄最疼我,他会帮我。”蔺晨苦笑:“疼你不假,但也要看是什么事。”

萧景琰拉着他说:“你又不认识我皇长兄,你怎么知道他不帮?倒是你,你愿不愿同我一起回京?”蔺晨不答,萧景琰说:“你想做大夫,可以进太医院,想做别的,我去求皇长兄封你官职,不想,就在我身边也好。”

蔺晨神色颇为冷淡,萧景琰慢慢收起笑容,低了头说:“是了,我知道是委屈了你,可是又能怎么办呢?”蔺晨抓住他的肩膀说:“你能不能跟我去琅琊山?”萧景琰诧异的看他:“如今不是太平盛世,边境时有战乱,我不能丟了我的责任去独善其身。”

蔺晨紧紧盯着他,他看出蔺晨的痛苦,却无法退缩。许久,蔺晨叹息一声说:“算了,先不去想它,得过且过吧。”他放开手,把收拾好的行李一件一件拿出来。萧景琰站在旁边看着,不知该说什么,只突然之间觉得蔺晨离他很远。

他们终究没有多逗留,一两日后便起身继续走,他们竭力不去想以后的事,依旧笑闹如常,一时之间,仿佛也真的忘了。

这一日,他们又寻了一处客店住了,这客店旁边便是一座茶楼,生意很好,还有歌妓唱曲,常有人座谈聊天。

萧景琰原是为听曲来的,和蔺晨坐在僻静角落,不引人注目。不远处有张桌子,五六个人喝茶说笑,声音颇嘈杂。萧景琰听不清歌妓的曲子,很是皱眉,那些人谈天有几句声音大些,他听得清清楚楚。

一人不知说了什么,有人惊呼道:“果真?祁王殿下真的大病不起?”又有人说:“听说先是军中染疾,原本不重,听闻七皇子逃婚失踪,又急又气,病情加重,眼看是不行了。”

萧景琰听得真真,刷的变了脸色,面白如纸,立刻要起身去问详情,被蔺晨一把按住,冲他连连摇头。那边还在说:“殿下已回京,听说太医院没个能治他的病的,毕竟心病难医,若是七皇子还不回,恐怕凶多吉少。”

萧景琰眼泪堪堪落下,蔺晨拉起他就出门,直接回了店房。关上房门,萧景琰泪落如雨,说:“都是我不好,连累皇长兄,我得回去,蔺晨,我现在就得走!”

蔺晨拉住他说:“你冷静些,景琰,街谈巷议哪有个准,我们还是先打听打听再说。”萧景琰听着有理,连连说:“那现在就去打听,我一刻也等不得。”

蔺晨无法,叫了伙计来问,伙计说的竟与茶楼那些人一样,蔺晨还不放心,又出门打听,街头巷尾,大家都这样议论。

萧景琰再等不得,回来就收拾行李,蔺晨来拦他,他却一把抓住蔺晨说:“你同我一起去,你医术高明,去了必定能医好我皇长兄。”

蔺晨摇头:“你听我说景琰,祁王这是诳你回去,他知道你定然担心他,才放出这样的风声。你一回去,就再出不来了。”萧景琰哪里听的进去,第一次当真对着蔺晨发怒道:“你不愿救我皇长兄也罢了,怎么就能诬他骗我!”

蔺晨被他吼的一愣,随即觉得一颗心从里到外凉透了。萧景琰双目通红,满眼泪光,看向他的目光又气又恨,毫无平日的温柔缱绻。他冷笑了一声说:“萧景禹从来诡计多端,就我所知,他素来身体康健,又值盛年,怎么就在你逃婚的时候突然病入膏肓?你若能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该知道其中有诈,可是你竟不肯信我。”

萧景琰心神大乱,哪里还顾得上体谅蔺晨心情,脱口说道:“我从小被皇长兄抚养长大,我怎么能容忍他被人诋毁?”

蔺晨面色惨白,后退两步,点一点头说:“是了,他是你的亲人,我是旁人。”说罢,冷笑一声,转身走出门去,只留萧景琰一人呆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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