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蔺靖】踏雪寻梅(15)

(15)

靖王大婚之日,府上热闹非凡,七皇子虽只是郡王,但大臣们看在祁王的面上,无不逢迎。

迎娶,婚礼,入洞房,天色全黑下来,前院里灯火通明,酒宴正酣,后院渐渐安静下来。新房里,外间有婆子丫鬟伺候,卧室里就只有柳嬅贴身丫鬟陪着。

为防别人起疑,萧景琰今晚还是会来,戏还要做足。柳嬅蒙着盖头,耐心等着,夜深人静,前院的声音清晰的传来,想来也是莺歌燕舞划拳行令。

刚才外间的婆子丫鬟偶尔会低语几句,可是这会儿鸦雀无声,柳嬅觉得静得不同寻常,就吩咐丫鬟:“你出去看看,她们不会睡着了吧。”丫鬟点头出去,半天不回,柳嬅觉得不对,站起身撩开盖头试探着喊:“紫烟?”不听回答,她陡然紧张起来,扯下盖头,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去。

正在此时,帘子一动,一个男人走了进来,柳嬅大惊失色,后退两步,用手指着斥道:“你是何人!胆敢闯到这里,可知你犯了抄家灭门之罪!”

男人二十许的年纪,生的风流倜傥,神色却落拓憔悴,穿一身白衣,腰下佩剑,手里拿着一只酒葫芦,举起来仰头喝一口,用手背擦擦嘴角酒渍,放肆的笑一声:“靖王妃果然气度不凡,随随便便就定了人死罪。”

柳嬅闻到他身上酒气,又看看他腰中利刃,愈发害怕。但她头脑聪敏,遇事冷静,这时候便强作出镇定表情说:“你到底是何人,来此何事?说出来,若我能帮忙,定会尽力。若你执意行凶,你也该知道,这里四下都有卫兵,我喊一声,你就只能束手就擒。”

对方仿佛根本没听进耳朵里,自顾自晃晃荡荡走到桌前坐下,顺手拿起碟子里的点心丢进嘴里嚼。“榛子酥?”他嘟囔道,“还不错。”又拿起一颗丢给柳嬅,柳嬅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。男人朝她一笑:“尝尝?”

柳嬅觉得这男人神智似乎不太清楚,也不知是醉了,还是原本就有些失常。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男人,用温和的口吻问:“你是找我,还是找靖王?说清楚了,我也好帮你。”

男人靠在椅子上,把两条长腿伸到桌子上,笑嘻嘻的说:“我找你。”柳嬅暗惊,勉强作出笑容说:“你我素不相识,不知你找我何事?”男人无聊的举起酒葫芦看着,淡淡说:“我在你们家逛了一圈,听丫鬟们背后嚼舌,说你和一个侍卫过从甚密,不知是真是假?”

柳嬅变色,她不知男人目的,不敢轻易应答。男人的目光瞥过来,锐利凛冽,突然之间毫无醉意,柳嬅不觉打了一个冷战。男人说:“听说靖王甚是中意你,可是你却倾心旁人,你说这可怎么好呢?”

男人语调极平静,柳嬅却无端觉得恐怖,男人的话也不知如何应答,一时张口结舌。男人又说:“既然你已经嫁过来,做了靖王妃,自当收收心性,好好服侍靖王。之前的男人,忘了也就罢了。但你若因他而负了靖王,或是对靖王有半分不真心,愧对他对你的情意……”

他淡淡一笑,柳嬅突然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,吓得她倒退两步,面色煞白。

男人慢慢起身,眼望窗外说:“酒宴就要散了吧,景琰也该回来了,我就先走了。那些丫鬟仆妇中了迷药,很快就会醒来,什么也不会记得。我说的话要记得,我来的事,不必对景琰说。”

他往门口走去,柳嬅突然大着胆子叫了一声:“你……你是替靖王殿下所爱之人来告诫我的吗?”她自然不会想到萧景琰所爱是男人,但是也猜测这人和萧景琰谈及的人有关。果不其然,男人踉跄一步,猛地回身,脸色可怖,厉声道:“你说什么!”

柳嬅知道戳中他的心思,反倒不害怕,昂头说:“殿下对我并无爱慕之意,不过为了成全我们,假意成亲。殿下说他心有所爱,只是无缘再见,他已心如死灰。若你知道他心上人在哪里,何不让他们相见,成全他们的好姻缘?”

男人到这时刚才的从容镇定全然不见,眼带泪光,嘴唇发抖道:“你……你说的可是真的?你若说谎,别看你是女流,我也绝不饶你!”

柳嬅已经完全确定,坦然点头说:“你若不信,殿下这就回来,你自己问他。为防走漏消息,他会先来这里,等丫鬟仆妇睡下,他便会去书房休息。这样,我也不管她们怎样猜测,等她们一醒,我就去把她们遣散,我带紫烟去别处,你留在这里等殿下。”

萧景琰送走宾客,已是疲惫不堪。他长长松一口气,命人挑着灯笼引路,走进后院。

到了新房门口,他吩咐道:“你们下去休息吧。”侍从退下,他才推门进屋。外间并没有人,他有些奇怪,按理说,该有丫鬟婆子在这里伺候。但他没太在意,想着大概是柳嬅怕露出马脚,将那些人遣散了。

既是没人,他也就不必进内室,于是站在帘后抬高声音说:“柳小姐,既然无人在,我就去书房休息了,夜已深,也请柳小姐自行休息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
说完,就听有人说:“多日不见,你就真的不肯见见我吗?”萧景琰先是一愣,随即大惊失色,他猛地挑帘进屋,见一人立在面前,笑微微的看他——不是蔺晨又是何人!

他面色顿时变作苍白,眼泪涌出,挂在睫毛上似落不落,张着嘴却发不出声。蔺晨虽对着他笑,神色却极憔悴,眼中也含着泪,与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
“蔺……”萧景琰只念出一个字便哽咽不能言,蔺晨勉力笑道:“看来柳小姐所说不假,你对我果然还有几分情意。”说罢,上前便将刻骨思念多日的人狠狠搂进怀里。

萧景琰浑身无力,若不是蔺晨抱着,他几乎站也站不住。“蔺晨……”他只会叫,“蔺晨……真的是你……”他把脸埋在蔺晨肩上,恨恨的咬着蔺晨的肩膀,只觉得满腹委屈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
“你怎么现在才来?”他啜泣道,“你走那天,我等了你一夜,三月初三,我又等了你一天,我以为你怨我恨我,再不要我了。”蔺晨摇头:“我怎么会不要你,我命都不要也不会不要你。只是你为什么只留给我一缕青丝,半个字也不留?我还以为你已与我恩断义绝。”

萧景琰诧异道:“我留了一封信给店家,定下约定三月初三见面啊?”蔺晨一跺脚,恨恨道:“定是店家弄丢了信!我半路被师兄们捉去,逼我回琅琊,我偷跑出来找你,阴差阳错,差点断了我们的缘分。”

萧景琰此时头脑还昏乱,也不去计较,就紧紧抓着蔺晨,只恐怕是自己的南柯一梦。蔺晨将他抱到床上,搂在怀里,仿佛搂住自己的性命一般。萧景琰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襟,他便去吻他。萧景琰闻到酒气,轻声问:“你怎么喝酒了?”

蔺晨叹道:“没有酒壮胆,我哪里有勇气来见你。”萧景琰问:“你就是来见我的?柳嬅呢?”蔺晨焦躁的说:“不许提别人,谁也不许提,那些事都以后再说,就让我好好看看你,好好抱抱你。”

萧景琰还穿着大红的礼服,蔺晨看着碍眼,狠狠撕扯下来,就去吻他的肩膀,胸口。萧景琰任他肆意妄为,丝毫不加阻拦。

蔺晨狂乱的吻了一阵,又停下,把头埋在萧景琰胸口,哽咽道:“景琰,这些日子,你几乎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?”萧景琰闭着眼,手指颤抖着摸上蔺晨的头,绞缠着他的头发,颤声说:“那天是我错怪了你,我不该猜忌你,你也没有错,是皇长兄他骗我……”

蔺晨伸手堵住他的嘴,摇摇头说:“哪里是你的错?你那时惦念祁王心切是人之常情,我该体谅你。我是出于私心,怕你离开我才阻止你,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。你一个人回京,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,我每次想起来,都不能原谅自己。”

他松开手又去吻萧景琰,泪流进嘴里,又苦又咸。蔺晨说:“景琰,你知不知道,我的心,我的命,都在你身上。”萧景琰搂着他,紧紧的,他说:“蔺晨,你还要给我梳一辈子的头,你若是说话不算,我可不依。”

他们胡乱的,颠三倒四的说着情话,然后拥抱,亲吻,哭了又笑,笑了又哭。他们在华丽的新房里,盖着大红缎子鸳鸯戏水的被子,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。他们却只是拥抱着,直到最后在彼此的怀里沉沉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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