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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杜方】河流如血(10)黑帮卧底AU

(10)

方孟敖站在方孟韦家门前犹豫很久,才下了决心,抬起手笃笃笃地敲门。

方孟韦搬到这里之后,他只来过一次,平日里各忙各的,都是到父母家聚会。敲了三声,门内有人应声,是方孟韦。方孟敖突然觉得有点紧张,他揪了揪领口,咳嗽了一声。门开了,他刚要喊“孟韦”,却硬生生停下来,并瞪起了眼珠子。

开门的人是孙朝宗。

“方队?”孙朝宗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方孟敖之后消失无踪。“谁啊?”房间里传来方孟韦的声音,然后是脚步声,孙朝宗尴尬地让在一边,方孟敖看见了挽着袖子拿着一个洋葱的方孟韦。

方孟韦见到他也愣了。“大哥?”他叫,“你怎么有空来?”方孟敖冷着脸大步跨进去,看了孙朝宗一眼说:“怎么?许同事来不许自己的大哥来?”

方孟韦连忙赔笑说:“这么会,大哥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小孙和我住得近,周末他常带点肉菜来一起打打牙祭而已。”

孙朝宗见方孟敖脸色不善,也顺势说:“今天我买了牛肉,本来要做土豆炖牛肉的,正巧刚才接了个电话,有事得走。方队,您正好和孟韦好好聚一聚说说话。”

方孟敖这才瞥他一眼说:“既然你带的菜,就吃了再走吧。”孙朝宗一边取外套一边说:“真不是客气,我是真有事,改日一定给方队露一手。”

方孟韦知道孙朝宗躲自己大哥,也不说破,就把孙朝宗送到门口,点头作别,关上门,这才回到客厅。

方孟敖正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悠,方孟韦去厨房放下洋葱,洗了手,又去沏了茶端来,送到方孟敖手上。方孟敖喝了一口就放下,看着方孟韦沉着脸问:“你和孙朝宗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方孟韦愣了愣:“刚才都已经解释过了,就只是一起吃吃饭。孙朝宗家不在本地,周末也没处去,就只能来找我。”方孟敖打量他,见他神色坦然,不像有所隐瞒,这才松一口气,回过身又指着书桌上相框里杜见锋的照片问:“还惦记他呢?”

一提杜见锋,方孟韦的脸色就变了,他以为方孟敖特意上门逼迫他断了和杜见锋的联系,不禁又痛苦又为难,把头低了下去。

方孟敖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提杜见锋的事,反而拉着他的手说:“来,坐下,我有事跟你讲。”

方孟韦顺从地跟着方孟敖坐在沙发上,方孟敖仿佛十分矛盾,搓着手,变换了好几次坐姿,才说:“崔叔牺牲,我们遭受了很大损失。”

方孟韦的脸色顿时暗淡下去,他忍着泪点了点头,说:“父亲也很悲痛,昨天我刚去看望他老人家,他这几天都吃不下饭,也瘦了些。”方孟敖摆了摆手说:“我不是说这个,我是说崔叔作为我们的战友,他牺牲是巨大的损失,尤其是在查处马汉山的事情上。”

方孟韦的目光闪动了一下,立刻追问:“那么说,他真的是卧底的联络人?”方孟敖凌厉地看他一眼:“谁对你说的?”方孟韦说:“我猜测而已,上次抓捕马汉山的行动,我已经看出来了。这么说,他就是因为这个被暗杀的?”

方孟敖的脸上飘过一片阴云,他略有些沙哑地说:“他是因为这个才被盯上,马汉山的人想要逼问出卧底的身份,他到死都没有说。”

方孟韦脸色发白,打了个冷战,一想到崔中石最后时刻的遭遇,他就浑身发冷。他振作起精神,问出一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:“那么说,我们内部有内奸,而且就是上次行动时在场的人员?”

方孟敖严肃地点头,方孟韦倒抽一口气:“这样看来,我们的卧底目前十分危险,随时都可能被发现?”方孟敖没有接他的话,把话头一转说:“我今天来,是给你布置任务。”

方孟韦立刻挺直身体,方孟敖说:“因为有内奸,现在局里我只信任你一个,而且你本来就是管理文件档案的,所以,我想让你负责暗中查明内奸身份。”

方孟韦大声说:“保证完成任务!”方孟敖凝重地看着他却欲言又止。方孟韦问:“大哥,你是不相信我?”

方孟敖苦笑:“我怎么会不相信你,只是……只是刚才你也说了,现在卧底处境非常危险,他冒了极大的风险直接和我联系,要求立刻派新的联系人和他联系。因为马汉山对通讯设备监控极严格,怕消息泄露,详细情报必须见面详谈……”

方孟韦打断他说:“大哥,你是不是想让我做联系人?”方孟敖猛地停下来,张了张嘴,没有说话。方孟韦笑道:“大哥这是怎么了?这有什么不好说的?我知道这个任务交给我最合适——我不是办案人员,不被注意,而且我也相信自己能完成任务,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
方孟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,方孟韦淡淡地笑:“我知道任务非常危险,可是不危险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?其实,你知道我一直就想做刑警,你和父亲担心我,给我安排了文职,但是当初在警校,我可是全优生。”

方孟敖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后两只手抓住他的肩头,用力点点头说:“大哥当然知道,你是最优秀的!”

方孟韦微笑道:“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何况,那个卧底不是比我更危险?他可以冒险,我有什么资格不去冒险?”

方孟敖紧紧地拥抱了他,拍着他的后背说:“说得好,孟韦,你真是长大了。这个任务确实由你执行最合适,我相信你一定能胜利完成任务,我也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。”

顿了顿,他又正色说:“你这两项任务,不能透露任何风声,包括在局里,别忘了,还有内奸!”方孟韦严肃地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方孟敖朝门的方向看一眼:“我不管你和孙朝宗关系如何,你的任务也绝不能让他知道。”

方孟韦说:“明白。我什么时候和卧底接头?”方孟敖说:“明天晚上,他会直接给你的手机发消息,告诉你地点。他的号码没有保存意义,因为他随时换新号,这次他要把最近马汉山的一些交易信息交给你,你一定要安全地带回来。”

方孟韦说:“请领导放心!”

他觉得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,跃跃欲试。他终于问到最重要的一点:“大哥,你得让我看看卧底的照片,免得到时候认不出来。”

方孟敖半晌没有说话,他知道,今天最艰难的时刻到来了,他不能想象方孟韦会有什么反应,他简直开不了口。

方孟韦疑惑地看着他,方孟敖明白这一次无论如何躲不过了,于是,他别过头去看着书桌那边说:“你已经有他的照片了?”

方孟韦没有明白他的意思,茫然地跟着他看过去,先是看到相框,然后是杜见锋的照片。

他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尽,仿佛受到沉重的打击,他站起身,踉跄着倒退两步。“大哥,”他苍白着一张脸问,“卧底是谁?”

方孟敖深吸了一口气,鼓足力气说:“杜见锋。”


方孟韦觉得自己站在天堂与地狱之间,一边柳暗花明,一边烈火焚身。

他呆呆地站着,与杜见锋的所有往事呼呼啦啦全涌到面前,一分一毫都那样清晰。他所以为的专制的大哥,他所以为的堕落的恋人,他眼中落的泪,他心中流的血,都一样一样呈在他的面前,而所有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!

方孟敖轻声讲着当初的事,他和崔中石选中了杜见锋,他们一起决定截断他们之间的感情,为了编造一个杜见锋被开除的理由,也为了保护方孟韦远离危险。

他说杜见锋是最好的卧底,最优秀的警察,他说你这些年承受的一切,我很抱歉,很愧疚,但是也实在没有办法。毕竟责任至上,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,都必须做出自己的牺牲。崔叔牺牲了自己的生命,而杜见锋和我,则牺牲了你。

方孟韦静静地听着,面无人色,却依旧站得笔直。方孟敖说完了,担心地看着他,他红着眼眶,却一滴泪没有,他的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灼烧。

这些年他都一直生活在痛苦中,此刻依旧如此,只不过痛苦变了一副模样。过去他所有的感情,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,甚至于,他对杜见锋锲而不舍的追踪变成了给杜见锋施加的危险。

他最无法忍受的,就是所有对的变成了错的,错的变成了对的。

他几乎崩溃,可是他最终拉回了自己的理智。

只一句话就足够挽救他——

杜见锋和他走在同样的道路上,他们终究不必分道扬镳,彼此背离。

于是,他慢慢地平静下来,对着方孟敖微微展开一个笑意。方孟敖惊愕地看着他,听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:“大哥,我一定能完成任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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