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杜方】河流如血(17)

没有孙方没有孙方没有孙方

我无所谓但是我太心疼老杜了,所以就不虐他了

(17)

霖市的夜店和北平没有什么不同——嘈杂,糜烂,光怪陆离。

杜见锋缩在角落里,手边搁着大半杯啤酒,沫子已经落了,酒被他的手掌暖得温热,喝起来味道很坏。

杜见锋只是做做样子,掩饰他四下巡视的目光。他在找方孟韦,这已经是第七个夜晚,他来到霖市,蹲守在这个夜店里找方孟韦,因为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线索。

夜已经深了,和之前的六个晚上一样,他毫无收获。斜对他的方向,卡座里坐着几个人,中间一个穿白衬衫的是季白。

季白不是来帮忙的,他带着他的弟兄在盯一个走私犯,走私的是军火,今天他要和一个上线接头。

杜见锋没有参与,但也会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,他发现了季白关注的目标——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,正在吧台边喝酒,有个穿超短裙的女人想跟他做生意,被他生硬地赶走了。

男人焦躁地看着表,把面前的酒一口喝干,然后示意酒保再来一杯。酒保给他倒了一杯酒,酒杯放在吧台上推过来。他刚要拿起,突然停住,低头仔细看,然后迅速拿起酒杯,把酒杯下面压着的什么东西揣进口袋。不出意外的话,杜见锋猜那是张字条。

他站起身朝一个方向走去,杜见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,他走到一个角落里,在一个人对面坐下,正对着杜见锋。昏暗的灯光下,杜见锋大致可以辨认出他兴奋迫切的表情。

他们在谈生意,但很明显,这次并不直接进行交易,现在实施抓捕并不明智,但是季白他们可以借此跟上那个上线。

季白果然没有动手,不过身边几个弟兄陆陆续续地离开,杜见锋猜测是在门外布控。大约半个小时后,男人终于起身离开,背对杜见锋的人仍旧坐着,不慌不忙地喝酒。又过了一刻钟,他才从容起身,走了出来。

杜见锋第一次看到他的脸,尽管灯光暗淡,但是只一眼杜见锋就认了出来。他只觉得血一下子涌到头顶,耳朵里嗡嗡直响。

——孙朝忠!

杜见锋怒发冲冠,目眦尽裂,这个人,是一切的罪魁祸首,崔中石因他而死,马汉山被他击毙,还有孟韦,他的孟韦,他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孙朝忠抱着方孟韦上车的一幕,只为这一件,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!

杜见锋起身跟了上去,右手伸进怀里,握住枪柄。

季白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动,心中暗叫不好。他不知道杜见锋为什么盯上这个人,但是他知道杜见锋很可能会坏事。

季白挤进人群,试图阻止杜见锋,但杜见锋的速度很快,他灵巧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,很快接近了孙朝忠。

孙朝忠没有出大门,他走出侧门,外面是消防楼梯,他下了十几级楼梯,准备转弯的时候,一颗子弹啪的一声打在脚下。他大惊,一手摸枪抬头看去,杜见锋双手握枪对准他,冷冷道:“别动。”

孙朝忠慢慢举起双手,就在这时,季白赶来。门一响,杜见锋略微分神,孙朝忠趁机往楼下跑。杜见锋扣动扳机,一枪打空,他骂了一句,一条胳膊撑在楼梯扶手上,飞身跳下,直接落在下一层楼梯上。

孙朝忠正跑到他面前,他一拳揍过去,孙朝忠身子一歪,摔倒在楼梯上,骨碌骨碌滚下去。杜见锋抬枪要打,季白已经跑到他身边,抓住他的胳膊说:“抓活的!”

杜见锋的枪口迟疑了一下,孙朝忠旁边的窗子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破,啪!——玻璃碎了一地。孙朝忠纵身跃出,抱住悬在半空的一个黑衣人。杜见锋调转枪口对准黑衣人,黑衣人的枪口也对着他,目光相碰的一瞬间,杜见锋呆若木鸡。

枪声并未响起,黑衣人带着孙朝忠借用背后缚的绳索飞身下楼。杜见锋还呆在原地,季白扑到窗口往下看,两人已经解开绳索,在暗夜中遁去。他着急地回头看杜见锋,却见杜见锋脸色煞白,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杜见锋舔了舔嘴唇,艰难地说:“是孟韦。”季白疑惑地“啊?”了一声,杜见锋说:“救孙朝忠的人,是孟韦。”



季白给方孟敖打了电话,即便在电话中,他也听出方孟敖的震惊和迷惑。

方孟敖问:“这究竟是……怎么回事?”季白在心里叹了口气,他和方孟敖打过交道,这是个意志坚强如铁的汉子,可是此时,他的声音里全是痛苦的迷茫。

季白说:“铁血会的案子我们也查过,听说他们也和一些无良医生科研人员勾结,进行违禁药物的研究。我们怀疑,他们给方孟韦用药,控制他的大脑,让方孟韦为他们做事。”

电话那边沉默着,骤然响起尖锐的响声,似乎什么东西摔破了,方孟敖暴怒地吼道:“这群他妈的混蛋!老子要亲手宰了他们!”

季白不知道怎么安慰,只好沉默,方孟敖粗重地喘息着,半晌才问:“杜见锋呢?”季白说:“我正要说这件事——我很担心他,他的情绪非常坏,我担心他会彻底失控,所以我请求你们派人来把他接走。”

方孟敖停顿了片刻,低声说:“好吧,我马上派人去,你帮我看着他。”

放下电话,季白走出办公室,沿着走廊走到尽头,推门走进值班室。

杜见锋还在这里,季白怕他出事,派了三个弟兄看着他,他一进来,弟兄们都站起来,他朝他们摆摆手,他们一个个退了出去。

杜见锋坐在桌边,桌子上摊了一堆手枪零件,他旁若无人不紧不慢地把它们组装起来。季白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,咳了一声说:“一夜没睡了,要不要睡会儿?饿了吗?我们买早饭也替你带一份?”

杜见锋低着头自顾自把子弹一颗一颗装进弹匣,然后啪的合上。

“你说,他们是怎么给孟韦用药的?”他突然问,季白一时没反应过来。杜见锋终于抬起眼睛看他:“你猜猜,孟韦有没有被打过?有没有被用过刑?有没有像小白鼠一样被绑在病床上做药物实验?”

季白打了一个寒噤,为杜见锋说的话,也为杜见锋的眼神——那是赤裸裸的杀人的眼神。

“杜见锋……”他想劝,可是一句话说不出来,他有什么资格劝?如果是他爱的那个人遇到这种事,他不能保证自己会比杜见锋更理智。

杜见锋站起身,季白立刻跟着站起来,杜见锋面无表情地说:“调出市内所有监控,我要找出他们的行踪。”季白看着他,他也看着季白,季白突然明白了杜见锋的决心,杜见锋抱了必死的信念,他不在乎下地狱,他只要找到方孟韦。

这个忙,季白不能不帮。



监控显示,孙朝忠和方孟韦最后消失在一个即将拆迁的城中村内,季白说,那里现在是三不管地区,非常混乱。

杜见锋坐在一边看地图,仿佛心不在焉,偶尔问季白一些细节问题时,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漏掉。

末了,季白说:“你们方局长派的人马上要到了,等我们协商出一个可行的计划再行动。”杜见锋不作声,季白不放心地问:“你有什么想法?”杜见锋说:“没什么想法。”说罢起身就走,季白看着他出了门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杜见锋的态度就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——所以他是要私自行动?

杜见锋回到住处,把所有枪支弹药都翻出来,一件件检查,带在身上,又把地图摊开,再次确认路线,默记在心。

一切准备就绪,他掏出手机,打开来,桌面上,是方孟韦的脸。不是直接拍摄的照片,而是书桌上相框里照片的再次拍摄——他所拥有的,只有这么多。

他把手机揣在口袋里,出门开上车,扬尘而去。




门一响,孙朝忠立刻放下手机,朝着门口的方向笑道:“怎么还没睡?”

方孟韦笔直地站着,面无表情,孙朝忠站起身,柔声问:“怎么了?”方孟韦开口,声音呆滞而僵硬:“我听见手机响了。”“啊,是,”孙朝忠微笑说:“梁先生传达我们下一步任务,你先去休息,回头我讲给你听。”

方孟韦没有说话,就那样盯着孙朝忠,眸子黑得深不见底,仿佛没有任何感情,又仿佛夹杂着很多感情,盯得孙朝忠坐立不安,手心潮潮的出了一层汗。

正当他维持不住笑意的时候,方孟韦突然点了一下头,转身出门,轻轻关门。

孙朝忠大松了一口气,连忙又把手机举到耳边说:“喂,我在。”

那边传来梁经纶毫无感情的声音:“按照原计划,下饵。”

“可是,”孙朝忠急急地说,“孟韦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梁经纶不耐烦地说,“方孟韦是一颗弃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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