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杜方】河流如血(18)黑帮卧底AU

(18)

杜见锋用了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,他把车停在城中村一个角落,安安静静地蹲守了一天,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后,等到了孙朝忠。

孙朝忠从外面回来,提着一大袋子东西,袋子上印着某某超市的名字,他脚步匆匆,脸上还留着被杜见锋打过的青紫的痕迹。

杜见锋掐灭烟头,带好枪跟了上去。他不打算现在出手,他知道孙朝忠这种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,他得跟踪他找到方孟韦。

孙朝忠毫无察觉,快步在小巷里穿梭,很多处房子都废弃了,有些已经拆了一半,一片荒凉。他终于在一个庭院前停下,掏出钥匙开门,走进去反手关门,杜见锋听见他喊“孟韦”的声音。

杜见锋绕到旁边,四下看看,一个人影也没有,他后退几步,向前助跑,跑到墙根下猛地一纵,手扒住墙头,向上用力,胳膊肘挂在墙上,探头向里看。

院子里没人,房间里灯是亮的,隐隐有孙朝忠说话的声音。杜见锋深吸一口气,纵身上墙,轻手轻脚一跃而下。他顺着墙根走,走到窗下偷偷向里看,孙朝忠站在餐桌边,正把超市袋子里的啤酒和熟食一份一份拿出来,嘴里说:“饿了吧?我买的都是你爱吃的,想吃什么就吃。”

然后杜见锋看见了坐在桌旁的方孟韦。

那天只是匆匆一瞥,现在才真正看清方孟韦的脸。杜见锋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,血流满地。方孟韦面无表情,往日情深脉脉的眸子如今如同一片死水,空洞无物。

孙朝忠把吃的递给他,他就接过来慢慢地吃,如同一个听话的玩偶。杜见锋咬着牙把眼泪咽回去,现在不是哭的时候,他得等两个人分开活动,才能各个击破。

他看着方孟韦吃好了一顿饭,看着孙朝忠递给他一杯茶,他喝了,然后起身离开。他看到孙朝忠一直看着方孟韦的背影,直到门在他背后关上,才转身去收拾桌子,杜见锋不确定是不是听到孙朝忠的一声叹息。

他考虑了一下,决定从孙朝忠下手。他静静等着,孙朝忠擦好桌子,果然要到院子里来丟垃圾。

杜见锋就贴着墙站在门边,孙朝忠提着垃圾袋出来,他左手勒住脖子右手的手枪就顶在孙朝忠太阳穴上,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:“别动!”

孙朝忠手一松,垃圾袋落地,啤酒罐掉了出来,发出响声。杜见锋举起枪托就照着他的后脖子砸下来,孙朝忠拼命挣脱,重重地挨了一下,但是没有砸到致命的位置。

正在这时,门突然开了,方孟韦举枪冲出来,杜见锋放开孙朝忠,孙朝忠滑坐在地上,却惊恐地看见杜见锋左手又掏出一支枪对准方孟韦。

“不!——”他惊叫,扑向杜见锋,杜见锋被他撞倒,但倒地的瞬间已经开了枪,啪!——孙朝忠惊慌失措地回头,见方孟韦应声倒地,还没等他扑过去,被杜见锋一脚踹倒,抬枪就射。

孙朝忠就势一滚,滚进房间,门砰的关上。杜见锋抬脚踹门,踹不开,干脆一枪打在锁上,锁崩飞,他打开门追进去,找了一圈不见人,发现后窗户开着,人已经跑了。

他狠狠骂一句,跑回来把方孟韦抱进怀里,把他胸口的针头拔掉,方孟韦双目紧闭,气息倒还平稳。他长长松一口气,亲吻着方孟韦的额头,眼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
杜见锋独自救回方孟韦,季白大为吃惊,他听杜见锋简单讲述了经过,还是满腹狐疑。

这不像是他所了解的铁血会,即便有药物控制,但方孟韦很明显是个非常危险的角色,如此毫无戒备,让人轻而易举地救走,实在是不可想象。

他总觉得其中有诈,可是杜见锋却听不进去,实际上,杜见锋能跟他讲述经过已经是勉为其难,之后杜见锋就一直陪在方孟韦的床边没有离开过。

方孟韦中了麻醉针,医生借此机会给他做了检查,说身体各项机能都正常,应该纯粹是精神方面的问题。

至少方孟韦身上没有伤痕,杜见锋勉强觉得有些安慰,这时候,方孟敖已经得到了消息,欣喜若狂,他派的人也到了,他命令立刻带方孟韦回北平休养。

八个小时之后方孟韦恢复意识,但是表情呆滞,不能正常交流,医生警告说他可能会对外人带有敌意,需要小心看管。

对杜见锋来说,方孟韦又回到他身边,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,至于旁的事,慢慢来,总会好的。

他不许任何人插手,独自照顾方孟韦,他给方孟韦洗澡换衣,亲手喂他吃饭,轻声细语地哄他,可是方孟韦却漠然以对,谁看了都觉得心酸。

事不迟疑,他们第二天就返回了北平。季白送他们的时候,犹豫再三,还是对杜见锋说:“你要小心孟韦,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”

杜见锋淡淡地说:“北平的大医院多,总可以治好他,即便有什么阴谋,最多不过借机杀我。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,他要,给他就是。”

季白变色,杜见锋已经全然不在乎,只要能和方孟韦在一起,即便真有阴谋他也不毫不介意。

这可就危险了。

方孟韦住进了北平最有名气的一家医院,方孟敖亲自安排,院长亲自接待。

住院一周,经过各项检测,并没有得到更多信息——身体机能正常,精神受到药物影响,失去神智,不能正常交流,没有过去的记忆,人格也与之前完全不同。

医生尝试了进行药物和物理干预,但效果不理想。杜见锋要求出院,方孟敖不准,他淡淡说:“医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,在医院也是浪费时间,而且,我不忍心再让他做各种无意义的治疗。不如由我来照顾他,植物人还能恢复正常,我不信他康复不了。”

方孟敖看着杜见锋,杜见锋的表情极冷静,冷静到木然,他突然觉得杜见锋现在变得越来越像方孟韦。他很是心惊,心想,如果孟韦出了事,杜见锋恐怕要疯。然后又想,不,他现在已经疯了。

方孟敖叹了口气,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出手拍拍杜见锋的肩说:“我把孟韦交给你了,你……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。”

杜见锋微微点了点头,眼神却毫无波动。

方孟韦回到北平的同时,孙朝忠也回到北平。

梁经纶亲自安排他住下,当天晚上和他密谈到深夜。第二天,孙朝忠开车出门,到了城外一个别墅区,在一所别墅的汉白玉台阶前停下。有佣人来帮他把车开进车库,另有人带他进了客厅。

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,见到他并未起身,反倒是孙朝忠紧走几步过去陪笑道:“徐老,您好。”

徐铁英倨傲地点点头,笑道:“小孙啊,请坐。——来人,上茶。”孙朝忠在他对面坐下,有佣人送上茶,孙朝忠接了,喝一口,点头道:“正宗的金骏眉,徐老好品位。”放下茶杯,他向前倾身道:“我的来意,徐老已经猜到了吧?”

徐铁英撇起嘴,冷淡地说:“我和你们已经多年不曾往来,况且,徐某如今已经退居二线,就算想帮忙,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。”

孙朝忠一笑:“说起退居二线,实在是委屈徐老了,徐老其实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,现在就退实在是太早。”

一句话戳到徐铁英痛处,他用抱怨的口气说:“政策要求给年轻有为的同志让位嘛,我也不能例外。”

孙朝忠笑笑,低下头去喝茶。徐铁英假作淡然,眼角余光却盯着孙朝忠。孙朝忠仰起头,带笑道:“如果警察局长的位置让出来,您是不是就能坐回去?”

徐铁英心里一惊,却不露声色道:“这怎么可能,现任局长风头正劲,怎么就会被调离?”

孙朝忠说:“先不说这个,我只问假如局长的位置腾出来,您凭自己的关系,能不能坐上去?”

徐铁英转转眼珠,点一点头说:“能。”

孙朝忠说:“好!那就说定了,您就只管做好准备,用不了多久,您就是徐局长了。”

徐铁英大吃一惊,孙朝忠看着他笑道:“到时候,您可是要好好关照关照我们。”徐铁英坐直身体说:“真要有那么一天,我自然关照,只是——那方孟敖连破几个大案,怎么可能被调走?”

孙朝忠微微笑道:“谁说他要被调走?”徐铁英疑惑地问:“徐某糊涂了,那到底是……”

孙朝忠慢条斯理地说:“方局长兢兢业业身先士卒,因公殉职也未可知。”

徐铁英神色大变,孙朝忠看着他一笑:“徐老,您不一样,您好好和我们合作,我们保您仕途亨通。”

徐铁英骤然觉得后背发凉,心中害怕,却又舍不得升官发财的机会,思来想去,咬一咬牙道:“好,我跟你们合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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