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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楼诚古装架空】大少爷与小书童之八《相亲》




阿诚去前院里做事回来,到明镜房里回复,走进院子便见几个丫头凑在一起说话。

丫头们背后嚼舌根原是常事,只是她们一见阿诚便陡然停下,几个人交换着眼色,脸色颇不自然。

阿诚只听到“大少爷”三个字,疑心她们在讲自己和明楼的闲话,他早已惯了的,也不计较,只拱手笑道:“姐姐们可否帮阿诚回禀一声,就说阿诚求见大小姐。”

有个叫阿莲的丫头站起身说:“你且等着,我这就去。”不多时明镜传出话叫阿诚进去,阿诚便回复了账房的事务,明镜又交代一番,约莫过了两刻钟工夫他才出来。

旁的丫头早已散了,只阿莲还等着,见他出来,招手叫他过去。阿诚不解其意,走过去问:“阿莲姐有事?”阿莲将他拉到旁边,犹犹豫豫,欲言又止。

阿诚笑道:“阿莲姐若还要赠我汗巾香囊什么的,不必为难,只管拿来,我藏起来不叫人发现就好。”阿莲嗔他道:“这时候也没个正经的,过会子你就笑不出来了。”

阿诚道:“姐姐别吓我,阿诚可是胆小。”阿莲道:“我哪里想要吓你,只是你回去好好问问大少爷罢。”

阿诚方敛起笑容问道:“问大少爷做什么?”阿莲四下里看看,叹一口气问:“今日里张大人要来你可知道?”阿诚点头道:“那又怎样?”阿莲道:“你可知他是为何事来的?”阿诚摇头,阿莲道:“他是来给大少爷提亲的,说的是公孙大人家的二小姐。”

阿诚一怔,神色为之一变。阿莲又道:“公孙小姐才貌双全,又是出了名的贤淑端秀,听大小姐的口风,很是满意。”

阿诚低了头,半晌才道:“那又与我何干?”阿莲跺脚道: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大少爷娶了妻还有你的立足之地?少不得配个丫头到账房做个管账的先生罢了。你快去问问大少爷,他要是不答应,这事还有缓。”

阿诚淡淡道:“多谢阿莲姐惦记,阿诚哪里做的了大少爷的主。”阿莲气道:“你怎么一点骨气没有的!罢罢罢,我也只当多管闲事罢了。”阿诚不语,阿莲一跺脚转头走了,他才慢慢地往回走。

这事也算不得出乎意料,阿诚心里明明白白,明楼年近而立,说到他的终身大事,眼见得明镜一年比一年着急,明里暗里催着他结婚生子,为明家开枝散叶。

早先明楼总以忙于读书敷衍过去,但明镜终有一天无法忍耐,如今,便是到了这一天。

阿诚心乱如麻,虽然他早与明楼有誓约,宁愿生离,绝不苟且,但是真到了这时候,他又觉得自己如此微茫,有心无力。

想了一路,他横下一条心道:“我便好好地问一问他,叫他明白我的心思,也叫他知道,我的话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。”

谁料一进门,就见衣柜大开,明楼在里面翻来翻去,衣服丟了一地。阿诚连忙走过去,嘴里说:“我的大少爷,您要找什么叫我来,您就别动手了,赶明儿旁人见了还以为家里来贼了呢。”

明楼直起腰叹口气说:“阿诚你来得正好,春天里大姐给我做的那件藏青色长衫放在哪里了?”阿诚说:“在那边柜子里,你等我拿出来。”

明楼在一旁坐下,看阿诚找出他要的衣服,又去收拾满地狼藉。阿诚一边将明楼丟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叠好放回,一边问:“这件衣服您原本嫌颜色太重,怎么又想起要穿?”

明楼端起一边的茶碗说道:“还不是大姐喜欢,过会儿有客人来,她叫我穿这件作陪。”

阿诚手底下滞了一滞,淡淡道:“也是,这件衣服滚金边走银线的,穿上倒像是个新姑爷。”明楼看他一眼,笑道:“又不是你父母来,我算什么新姑爷?”

阿诚起身便把手里折了一半的袍子甩过来,正甩到明楼身上,明楼手里半盏茶全泼在袍子上。明楼叫:“这是怎么了?这些年旁的不见长,脾气倒长了不少。”

阿诚冷笑道:“是了,阿诚的脾气大了,一句玩笑也开不得。阿诚是从小没见过父母一面的人,大少爷拿来玩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明楼把湿了的袍子丢在地上,站起身道:“我只想哄你开心,不成想伤了你的心,我说错了话,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,你也别再难过了。”

阿诚原本以为少不得挨顿骂,却不想明楼如此忍气吞声,不由红了眼圈,可是又想起相亲的事,心里又难过,走过去捡起袍子说:“是阿诚错了,大少爷先试试衣裳罢,我把这件拿去洗了。”

明楼说:“衣服叫小丫头们洗就是,大姐叫我去陪客,你也同我一起。”阿诚心里一痛,道:“大小姐没有发话,一个小书童出面成什么体统,您还是快些换了衣裳去,免得挨骂。”

说罢也不等明楼再说什么,抱着袍子就出了门,走出去才想到,到底是没有开口问明楼,如今又失了锐气,再问更开不得口,一咬牙想:“罢了罢了,他愿怎样便怎样,我要逼问他,反倒无趣。”

阿诚洗了袍子,回来时明楼已不在,想是到前院去了。阿诚把屋子收拾妥当,又等了一阵子,还不见回来,不由得坐立不安,踌躇一阵,还是出了门。

阿诚一直走到前院正厅,这里便是明镜会客之所,刚进院子,正遇到阿香。阿香端着点心,一见他便说:“你来得正好,快把这盘点心送进去,我还有旁的要忙。”

说罢不由分说把盘子送到阿诚手里便走,阿诚无措,犹豫半晌,才往屋子里走去。

一进门是一扇苏绣的屏风,里面主客相谈甚欢,阿诚不由停下脚步,仔细听去。

且说明楼,见阿诚无故使性子,自知有蹊跷,待他到了前厅,见了张大人,立时便明白了。

见礼之后,张大人上下打量,对着明镜笑道:“多年不见,明公子愈发出落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了。”明镜心中得意,笑道:“张大人过奖了,舍弟一心读书,少与人来往,这些年不曾去张大人府上拜望,万望大人海涵。”

张大人忙道:“哪里的话,年轻人读书才是第一要务,那些四处交游的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,哪里能和明公子相比。”

明镜心中欢喜,有意叹口气道:“我这个弟弟,只是个书呆子,别人在他的年纪,儿子都养下几个,他却连一门亲事也没得定下,您说,我这做姐姐的,急也不急?”

张大人道:“想是明公子眼光太高,一般的人家他是看不上的。”明镜忙说:“我们这等小户人家,哪里就配去挑别人家姑娘,不过求个贞淑贤德的,能容得下他那身毛病就好。”

张大人道:“这样说来我这里倒有个人选,公孙家的二小姐年方二八,可说是秀外慧中,我这里带了她的自画像,大小姐看看,可还相的中?”

说罢,命手下人展开一幅画轴,露出一年轻女子人像,笔法老练,栩栩如生,笔下人姿容美丽,堪称绝色。

明镜喜得心花怒放,嘴里说:“公孙小姐当真是才貌双全,明楼,你来看看,相不相的中?”

明楼从始至终一语不发,冷眼看大姐与来客一唱一和,明知是做戏给自己看,怕是早就把亲事定了下来。

这时候明镜要他说话,他微微一笑道:“公孙小姐自然是才貌双全,只恐怕明楼高攀不上。”张大人说:“哪里的话,明公子一表人才,才学过人,正是郎才女貌。”

明楼淡淡道:“明楼尚无功名,实在是辱没了小姐。”张大人道:“听说明公子就要进京赶考,大家都说凭明公子的才学,不说状元,至少也是个探花。若是定了亲上路,借着喜气,更是无往不利,心想事成。”

明镜见明楼推脱,显出愠色,这时说道:“明楼,实话说了,姐姐实在是相中这门亲事,你的终身大事,姐姐也再等不得。今日即便你说你不读书不赶考,我也要你认下这门亲事。”

明楼要说什么,见屏风后人影幢幢,有人露出衣衫一角,他认出是阿诚,心中一动,心想:“这孩子心性高傲,又敏感多思,我言辞稍有不慎,他误会了去,万一就此逃了,可叫我到哪里去找?”

于是正襟危坐,正色说道:“大姐,既然您直言不讳,我也实话实说,张大人也请听好,明楼早已有了心上人,只是不便迎娶,但我与他早有誓约,绝不相负。如今叫我娶公孙小姐,岂不是耽误小姐终身?”

张大人大惊失色,明镜万料不到他竟会直言相告,只气得脸色发白,手指着明楼道:“你你你……你竟敢如此放肆!”

明楼起身躬身行礼道:“明楼辜负大姐一片苦心,要打要罚,悉听尊便。”明镜拍着桌子道:“反了,反了,请家法来,我要好好教训明家这个不肖子!”

张大人坐不住,忙起身道:“明大小姐,您又是何苦,明公子不愿意也罢了,公孙小姐高攀不起,我回去回复公孙大人便罢。”说罢拂袖而去,明镜拦又拦不得,气得连连跺脚道:“请家法,请家法!我要打死这个明家的不肖子!”

一片混乱之时,阿香突然跑进来满脸惊慌道:“大小姐不得了了!小少爷也不知怎么了,倒在地上眼睛翻白口吐白沫,您快去看看罢!”

明台是明镜的心头肉,一听说他病了,明镜大惊失色,也顾不得打明楼,一边叫着:“快去请郎中!”一边跟着阿香跌跌撞撞往明台的院子跑。

明楼不动声色,见大姐走了,也从容地走出去,他没有去看明台,直接回了自己房里。

一进门,就见阿诚在泡茶,他微微一笑道:“你把大姐吓成那样,倒有心思泡茶,这小书童不只脾气大,胆子也愈发大了。”

阿诚垂着眼睛把一盏碧螺春送到明楼手上,低声道:“只是权宜之计,明台也装不了多久,等大小姐空闲下来,还是少不了打您的板子,您还是快些想个主意。”

明楼喝一口茶道:“我有什么主意,不过坦诚以对,要打要罚,由她去罢。”阿诚垂着头,明楼托起他的下巴,见他满眼是泪,不由软下心来,柔声道:“打的是我,你又哭什么?”

阿诚哽咽道:“大少爷对阿诚一片真心,阿诚却还心存疑虑,真是罪不可恕。若是大少爷为阿诚打伤了身子,叫阿诚可怎么好?”

明楼心中一热,将阿诚搂进怀里道:“我不过是将心比心,你对我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,我又怎么会负你?何况,大姐这番也早在我预料之中,不过早晚的事罢了。你放心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大姐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,等她的气消一些,我与她推心置腹谈一谈,她会答应的。”

阿诚点一点头,明楼为他拭泪,笑道:“你也不必过意不去,我又不是白白地做这些事,你欠我的情,须得一笔一笔还给我。”

阿诚仰头问:“如何还?”明楼揽住他的腰附在耳边轻声道:“昨晚上我要你做的那个,你总是不肯,今晚上你若是从了我,也算还了我的账。”

阿诚满脸通红推他道:“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!”

明楼挑眉道:“什么叫不三不四?这些年房事也不知有多少回,不变变花样早晚生厌。”阿诚气道:“我却是不会,不然赶明儿我去学学再来服侍大少爷可好?”

明楼问:“你去哪里学?”阿诚道:“前日里和赵公子闲话,他说他可以教我。”

明楼大怒:“你敢去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
阿诚笑道:“大少爷这会儿又不疼阿诚了?”明楼道:“疼,怎么不疼,现在我就好好疼疼你。”

说罢拉过阿诚便往内室拖去,阿诚叫道:“大少爷,青天白日的,您好歹等晚上。”明楼道:“等不得了,趁着还没被大姐打断腿好好补偿补偿。”

阿诚问:“打断哪一条腿?”

明楼怔了一下,骂道:“小混蛋敢消遣你家少爷,我看你是皮痒!”

阿诚笑,不久笑声便被什么堵住,再后来便是低语和轻唤。

风月正情浓,何惧风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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