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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楼诚古装架空】大少爷与小书童之十一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

却说明镜择了吉日,送明楼进京赶考。

临行时,明镜千叮咛万嘱咐,嘱明楼一切小心,又吩咐阿诚谨慎行事,两人都一一应下。

明镜又道:“你们到了金陵,可去拜望我们的族兄明堂,都是自家兄弟,他对我们在金陵的生意也颇多照顾,早该当面致谢。”

明楼点头答应,明镜又唠叨一阵,才洒泪分别。

明楼阿诚坐了自家的船,一路游山玩水,不几日便到了金陵。刚到便有人来接,说是明堂明员外家的仆人。原来明镜到底不放心,早早地派了人去给明堂送信,请他多加关照。

明楼带着阿诚跟着来人到了一处府第,明堂亲自接出门来,一见面便笑道:“几年不见,自家兄弟都快要认不得了。”

阿诚没见过明堂,在旁边看着,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,四十左右年纪,留着髭须,略微有些发福。明堂招待他们住下,道:“明楼,你难得来金陵,一定多住几日,为兄陪你好好玩玩。”

明楼笑道:“明堂兄事务繁忙,明楼不敢打扰,何况赶路要紧,还是早些上路为好。”明堂道:“好歹也要住三五日,这秦淮河两岸,原是六朝金粉之地,正合你这样文人雅士的口味。”

明楼道:“不敢不敢,明楼只住三天,实在是不能多做耽搁。”明堂犹豫一阵,点头道:“好吧,我也不强人所难,三天就三天,为兄一定好好陪你。”

明堂到底太忙,只陪了半日,便再没有空闲。他连连道歉,明楼笑道:“大哥不必如此,明楼自去游玩也是一样。”明堂道:“也好,你就坐船沿秦淮河顺流而下,两岸的风光最好,夜景尤佳。”明楼答:“明楼记下了。”


那天晚上,他和阿诚早早吃罢了饭,便出门乘船。阿诚要去叫自家船夫,被明楼叫住,明楼道:“还是租秦淮河上的船来坐才见得趣味。”

码头有好些船招揽生意,阿诚原本要租那雕梁画栋的大船,明楼又摇头道:“不好不好,只咱们两个,坐大船空空荡荡,还是小船有趣。”

说是小船,船舱也足够宽敞,船头还设了竹椅供人坐着休息。船夫在船尾使船,不打扰客人,船头挑着两盏红灯笼,灯光摇曳,随波起伏。

明楼坐在竹椅上,看两岸高高低低的歌楼妓馆,红灯高挂,女子的歌声混在带着脂粉味的风中曲曲折折地传来。

身后有响声,阿诚端着茶挑帘出来,递到明楼手中道:“船上的茶不比家里的,将就些罢。”明楼接了喝一口,照例地不热不凉,不浓不淡,最合他的口味。他微笑道:“哪里的茶都一样,只要是你泡的就好。”

阿诚笑一笑,也不知是灯光照的,还是怎的,脸上颇有些红晕,他低声说:“还不快点喝,过会儿就凉了。”

明楼却不急,就端在手里看阿诚。阿诚站在灯下,灯笼的光影落在他身上,朦朦胧胧的,像午后的清梦似的。他微仰着头看着岸边楼上摇曳的灯光,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,星星一般。

不知哪家歌妓咿咿呀呀地唱着:“碧云天,黄花地,西风紧,北雁南飞——”阿诚听入了神,轻轻打着拍子,轻声跟着唱,唱到“晓来谁染枫林醉?总是离人泪”,颇有几分动情。

明楼笑道:“今日里崔莺莺却是与张生同去赶考,不曾分离的,你又何必为戏词伤心?”阿诚道:“呸!哪个是崔莺莺,哪个又是张生?”

明楼道:“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非要千里迢迢去赶考,也不知是为了哪个,这会子倒不认了。”阿诚道:“不是为了我,难道你这辈子不考功名?”明楼道:“我们明家不缺吃不缺喝,我要那虚名来做什么?”

阿诚道:“你不要,大小姐可会答应?”明楼道:“原本想着让明台去考一个应付了事。如今为了你才不得不亲自上阵,你还不领情?”

阿诚道:“好好好,大少爷千金之躯为阿诚受苦了,赶明儿阿诚做东坡肉慰劳大少爷,大少爷定能金榜高中。”明楼大笑道:“这倒是个好法子,东坡肘子也要得。”

阿诚白他一眼道:“大少爷还是少吃些肉,眼见得过了年又胖了好些。”明楼道:“不让吃肘子,便吃你。”说着,伸手探入阿诚衣袖,顺着手臂便往上摸去。

阿诚忙甩开道:“有人。”明楼道:“有人又怎样?我的人,摸一摸怎么了?”说罢又去揽腰,急得阿诚挣开他道:“这是怎么的?没喝酒就醉了?真是有人!”

明楼抬头,见一只船靠过来,船头灯下坐着一位浓妆的歌女,有一男人拿着一本册子跨上明楼他们的船,将册子摊开递到明楼面前道:“公子,点一出罢。”

明楼淡淡道:“不要。”那男人迟疑一下,看一眼阿诚,没想到阿诚从荷包里掏出一点碎银丢给男人道:“唱一曲《长亭送别》。”

男人连忙行礼答谢,退回自己船上,那歌女也起身答谢,然后调了调琴弦,咿咿呀呀地唱起来。

并不出众,阿诚却听得认真,一曲终了,歌女的船便驶走了,明楼他们的船才又慢慢地往前走。阿诚转身回了船舱,明楼也起身跟着进去。

阿诚正把带来的食盒打开,取出几碟点心,还用热水温着一碗莲子羹。见明楼进来,阿诚便道:“夜深了,大少爷饿了罢,快来喝了莲子羹,我刚刚尝过,还热着。”

明楼在他身边坐下,一手接过羹碗,一手把阿诚揽进怀里道:“为什么要听曲?”阿诚淡淡笑道:“那姑娘也不容易,何必为难她?再者说,不论她唱得好不好,单单在秦淮河上听,便别具特色。”

明楼一口喝了莲子羹,阿诚接了碗收拾好,又去拉起窗上的帘子,月色灯光便从窗口里铺泻进来。

明楼叹道:“我的阿诚总会哄旁人开心,却从不顾及我的心意。”阿诚看他一眼道:“大少爷又挑阿诚什么错?”明楼道:“我只问你,那任意车到哪里去了?”

阿诚转了转眼珠道:“车子放着碍眼,收到别处去了。”明楼道:“撒谎也不脸红,你早早地遣人拉着车子送到谭宗明府上是什么意思?”

阿诚笑道:“反正我们也不用,送到善用它的人处也不算慢待了它。”明楼气道:“谁说我们不用?你送了去让旁人快活,还赚了好些银钱,我且问你,我们明家可是亏待了你,叫你这样四处赚钱?”

阿诚道:“明家不曾亏待我,但赚钱哪有嫌多的道理?我多存几个体己钱,赶明儿被大少爷扫地出门,也好宽裕些。”

明楼气得伸手便去拧他,阿诚叫起来:“大少爷拧哪里不好,偏要拧大腿,等下看又是一片红印。”

明楼咬牙道:“叫你知道厉害,说什么扫地出门,不过存了离了我的心思。我看你翅膀硬了便会将我甩个干净,去找这个公子那个员外的,看我不将你的钱一分一厘全收了来,叫你寸步难行。”

阿诚大笑道:“大少爷这笑话说得有趣,我放的钱,您能找得到?倒是您自己的钱,一分一厘都由我收着,看是谁寸步难行。”

明楼将阿诚压在船舷上,手便伸进袍子里乱摸道:“谁说我找不到,且让我摸摸看。”阿诚笑不可抑,道:“好哥哥饶了我,痒得很!”

突然又叫:“我的亲哥哥,莫用咬的,赶明儿又是一处紫痕。”明楼道:“又不痛,我的人,好歹得有我的印儿。”阿诚道:“好好好,你的人,我这身上从来没断了你留的印儿。旁人看见还以为被你打的。”

明楼怒道:“哪个人看到?要命不要?”阿诚笑:“赵公子看了,那日我膀子痛,他帮我看伤时看到。”明楼道:“你再与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便要动家法了!”

阿诚大笑道:“赵公子怎就是不三不四的人了?若是叫谭员外听见,可是要与你拼命。”说罢又叫道:“啊哟哟,大少爷,那里动不得!”

又叫:“大少爷,阿诚错了,莫再玩了,叫船夫听见可怎么好?”明楼道:“他们不到船舱来,你自己说的,不论何事,在这秦淮河上都别具特色。”

阿诚道:“我的亲少爷,谁要您做这些事!——啊呀,莫要亲那里!您看看我身上,红一块紫一块的,都是您做的!”

明楼道:“我看着好看得很。”阿诚叫:“好哥哥放了阿诚罢!那里却是受不住!”明楼道:“你把车送了他们,我们便在船上玩。”

阿诚道:“没有带药膏出来,哥哥饶了我。”明楼道:“放心,我带了,看你还有什么借口。”阿诚气道:“原来你原本就存了这样心思!”明楼道:“在床上好好的有什么意思,就在这六朝金粉地,听着艳曲,和你同赴巫山,才是桩风流韵事。”

阿诚气道:“眼看要考功名了,还是满口的污言秽语,读书人的高雅一点没有的!”

明楼笑道:“这巫山云雨之事,哪里有高雅可言?我看你每次倒喜欢我粗鲁些。”阿诚叫:“好好的说着话,怎么就突然……哥哥哥哥,慢些慢些,莫要……啊呀亲哥哥……”


   小船微微晃动,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歌声婉转悠扬,船桨拨动水面,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。

船靠了岸,船夫放好跳板,船上两人才一起出来。少爷模样的人却搀着自家仆人,仆人下跳板似乎颇为艰难。

船夫垂着眼皮也不看,自管收了船钱就进船舱去收拾一片狼藉,然后便去招揽下一拨生意。

月色西沉,晨光熹微。

PS:

阿诚唱的那几句是《西厢记》里的《长亭送别》,崔莺莺送张生去赶考的一折戏。

细节参考朱自清先生的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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