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杜方】河流如血(22)黑帮卧底AU

(22)

控制方孟韦的药物药效一般持续一个多月,上一次在超市服药还没有过去多久,按道理不用再服药。但铁血会向来做事谨慎,因为要带方孟韦见高层人员,保险起见,就命令孙朝忠再监督方孟韦服一次药。

方孟韦眼睛盯着杯子,孙朝忠微笑着盯着他,方孟韦看起来只是有些迟钝而不是犹豫。最终他接过杯子,一饮而尽。

孙朝忠暗中松了一口气,不知为什么,他今天有一种强烈的不安,他总觉得不该带方孟韦去见上面的人,可是要说为什么,他也说不清楚。

方孟韦看起来一切如常,他无法找到任何证据向梁经纶证明方孟韦不适合见面,就像当初他无法证明杜见锋有问题。但他就是觉得有问题,他曾经是对的,这一次可能也是对的。

如果方孟韦真的有问题,他将会左右为难。

所以,直到亲眼见到方孟韦喝了药,他才松一口气。

“好了,换衣服跟我走吧。”他微笑说,方孟韦点了一下头,没有动。孙朝忠知道他要避开自己,便说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方孟韦一动不动地站着,看到门在孙朝忠身后关上,才迅速跑进卫生间,把手指伸进喉咙,然后对着马桶呕吐起来。

药水而不是片剂,使完全吐出的难度加大了很多,所以方孟韦一连抠了几次喉咙,几乎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

他喘着粗气,打开水龙头,捧了一捧水漱口,然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,对着镜子看去,镜子里的人脸色异常苍白。

“挺住!”他对自己说,“一定得挺住!”

换了衣服走出去时,他仍旧恢复了呆滞冷峻的模样,孙朝忠带着他走出门,上了一辆车。

车子开动,方孟韦坐在后座中间,一边是孙朝忠,一边是来接他们的人,他目光僵直地看着前面,后视镜里,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汽车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
车里的人是杜见锋。

杜见锋故意隔了几辆车,而不是紧紧地跟着,他并不咬紧不放,跟丢了可以通过卫星定位重新锁定,而如果引起对方怀疑可就全盘皆输了。

车子辗转行了很久,才在临郊一片别墅区停下。杜见锋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,远远地窥视。方孟韦跟着车里的人下来,走进一幢三层别墅。

方孟韦看起来对周围的环境并不关心,他跟着孙朝忠顺从地把枪交给门口的警卫,很配合地被搜了身。定位仪装在皮带扣里,得以幸免。

别墅很大,他们跟着一个男人走上三楼,男人在一扇门前停下,打开来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孙朝忠和方孟韦一前一后走了进去。

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,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,一个文质彬彬戴眼镜的略微年轻一些,另一个则更瘦削阴郁,他抽着烟,不时咳嗽几声。

孙朝忠对着戴眼镜的男人微微躬身,男人掉头对年长男人介绍说:“这就是孙朝忠和方孟韦。”孙朝忠也向他点头道:“王先生。”

王甫忱把手举到嘴边,咳嗽两声,目光在孙朝忠和方孟韦身上扫了一遍,点了点头。“小孙的事,老板都知道了。”他朝着孙朝忠露出赞许的微笑,“老板大加赞赏,而且亲口许诺,等北平局势稳定下来,由你全权负责北平地区的组织。”

孙朝忠还保持着镇定的表情,眼中却有光闪过,他低声说:“多谢老板栽培,朝忠一定竭尽忠诚。”

王甫忱看向梁经纶:“徐铁英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?”梁经纶说:“徐铁英是由小孙去接触的——朝忠,目前进展如何?”

孙朝忠下意识地看了方孟韦一眼,方孟韦面无表情地盯着地毯,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,他才说:“第一次会谈之后,我又见了他几次,明白利害关系之后,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,而且非常配合。他和我们的合作都保有证据,他不敢出卖我们。”

王甫忱满意地哼一声,梁经纶在旁边说:“小孙做事尽管放心,这么多年没有比他更稳妥的人。”

王甫忱说:“小孙,目前得到的情报,警察高层正在重新确定局长人选,徐铁英也在其中,而且是热门人选。等他上任,还是由你单线联系。”孙朝忠应道:“是!”

王甫忱点点头,目光第一次完全地落在方孟韦身上。“就是他杀了方孟敖和杜见锋?”他问,梁经纶忙在旁边说:“是。我们的药物实验非常成功,他现在口服用药,情况很稳定。”

王甫忱看了孙朝忠一眼:“能确定方孟敖和杜见锋真的死了吗?”孙朝忠迟疑了一下:“那天孟韦回来全身都是血……”梁经纶打断他说:“我们别的线人在追悼会那天近距离接触过,确实看到了尸体。”

王甫忱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对着方孟韦招了招手:“你,过来。”方孟韦往前走了两步,走到他跟前停下。王甫忱站起身,手插在裤子口袋里,上上下下地打量,掉头对梁经纶说:“他真是一个极好的武器——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的话。”

孙朝忠不安地攥了攥手心,王甫忱还在笑,右手突然从口袋里抽出,手里握着一把枪,枪口对上方孟韦的额头。孙朝忠惊叫了一声:“王先生!”王甫忱的手指并没有搭上扳机,他盯着方孟韦的眼睛,方孟韦一动不动,目光深邃不见底,却并未有任何变化。

梁经纶也变了色,他从沙发上站起来,尴尬地叫了一声:“甫忱兄,这是何意?”王甫忱审视着方孟韦,慢慢地说:“越是精密的武器,越要好好检查。”

孙朝忠紧紧靠着方孟韦站着,半个身子拦在他身前,青白着脸问:“王先生的检查结果如何?”王甫忱眯着眼:“暂时,还没有发现异常。”说罢,猛地收回手枪。

梁经纶松一口气,假笑道:“我们一直控制得很好,甫忱兄又何必。”王甫忱瞥他一眼,笑道: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然后对孙朝忠说:“方孟韦就由你负责,他发生任何异常,都必须立刻击毙。”

孙朝忠攥紧手心,咬牙道:“是。”梁经纶说:“已经给你们留了房间,以后你们可以住在这里,更安全些。”孙朝忠说:“多谢梁先生。”

梁经纶说:“好了,你们先去看房间,我和王先生还有事情要谈。”孙朝忠应了一声“是”,便带方孟韦退了出去。

有人引他们下到二楼,这里有一排房间,那人带他们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。旁边有阳台,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,方孟韦的目光扫过去,突然瞪大眼睛。

一个戴鸭舌帽,穿黄色保洁工作服的人正在打扫,方孟韦一眼就认出——杜见锋!

杜见锋低着头干活儿,也不知注意到他们没有。

半个小时前,杜见锋抓住了一个按时来做清洁的保洁工人,从他嘴里逼问出必要的信息,然后绑起来打晕了丢进车里。他换了衣服开着保洁车进了别墅,没人注意他。

耳机里传来指示,已经从方孟韦那里确认铁血会高层人物都在,警方已出动,一刻钟内赶到。在这之前,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跑。

杜见锋看见方孟韦和孙朝忠一起从二楼走过,他现在的头等大事是保护方孟韦的安全。

方孟韦走进房间,这里一切极简,该有的一应俱全,不该有的什么都没有。带路的人已经走了,孙朝忠把他们带来的行李打开,开始收拾东西。

这里有套间,两张床,是为监视方孟韦之用。孙朝忠温和地对他说:“你先歇着,等我收拾好了带你去吃饭。”

方孟韦沉默着,在沙发上坐下。旁边是窗户,他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,所以视野开阔,可以看见院子。

用不了多久,警车将会从门前大道上开来,但是现在,他觉得自己出了问题。

药水到底还是吸收了一部分,他开始觉得眩晕,虽然不至于完全失控,他也不会完全失控,但是,他无法再装得若无其事。

他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发抖,呼吸变得急促,额角凝了汗珠,连眼球都在发颤。

孙朝忠停下手里的活儿,皱起眉盯着他。

“你怎么了,孟韦?”他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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