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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楼诚古装架空】大少爷与小书童之十七《听戏》楼诚谭赵荣霖

明楼准备科考,整日埋头读书,他虽然自负才高,但到底事关重大,不由他不小心行事。

阿诚心里着急,又不敢流露出来,怕乱了明楼阵脚,只好天天盯着厨房做些明楼爱吃的菜,炖些提神补脑的汤水来给明楼吃。

明楼怎么会不晓得他的心思,有时便劝他道:“你也不必太担心,方大人说,今年的主考是唐大人,唐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廉公正不徇私情,只要没人从中作梗,我中个一甲还是不难的。”

阿诚心想:“我自然知道您有学问,可谁知道您的文章合不合主考大人的口味?如果不合,即便您得了第四名,我们也回不去了。”

可是怕明楼泄气,不敢说,勉强笑道:“是,您便是中状元也是手到擒来的事。”明楼道:“你要是烦闷,就出去走走,到戏园子听听戏。这京城的戏班子可不是苏州城能比的。”

阿诚叹口气道:“谢大少爷体贴,可是现在我哪有心思听戏。”明楼想一想,笑道:“昨晚上和方大人闲坐吃茶,听说谢管家的女儿木兰姑娘偷跑出去听戏,被她父亲责罚,还是方大人拦下的。那姑娘说有个戏班子演一出新戏,十分好看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
阿诚听说是新戏,终于动了心,明楼看了出来,就说:“待我去打听了跟你讲。”阿诚道:“好少爷,您好好地读书就是,我自会去打听。”

阿诚到底是个孩子,将明楼的饮食安排妥当,闲下来,还真去打听了戏班子的事。方家丫鬟说,是叫许家班,就在宜春园茶楼唱戏。

阿诚打听了宜春园的位置,换了衣服出门,不多时便到了。这座茶楼是京城有名的,达官贵人常来听戏,入门便要一两银子的。

阿诚颇觉肉痛,正在犹豫,猛听得有人喊:“阿诚,怎么是你!”阿诚听着耳熟,回头一看,惊讶道:“赵公子,您怎么来京城了?”面前的人正是赵启平。

赵启平听他问话,连连摆手道:“莫提莫提,我且问你,你是来听戏的?”阿诚点头,赵启平拉起他道:“拿什么钱,随我进去就是。”说罢拉着他就往里走,门口的伙计竟不拦,还点头哈腰道:“赵公子您来了,给您留着座儿呢,还是老地方。”

阿诚十分奇怪,跟着赵启平进去,上了二楼,在一张桌边坐了。旁边伙计连忙送来茶壶茶碗,端来瓜子点心。阿诚四下一看,视野开阔,戏台子看得格外分明。

阿诚笑道:“多日不见,赵公子依旧好手段,这是怎么的?这戏班老板欠你诊金不成?”赵启平嗑着瓜子瞥他一眼道:“猜得不错。”

阿诚惊讶道:“什么?”赵启平若无其事道:“那日来看《梧桐雨》,演贵妃的那个青衣扭了脚上不得场,换旁人看戏的又不依,闹起来说不准能把场子砸了。许老板急得焦头烂额,我便去给他正了正骨,他便活动自如。许老板感激我救了场,交代底下人,我什么时候来都不准收钱,还要给我留位子。”

阿诚点头笑道:“赵公子果然是个热心肠。”说罢上下打量,探过身问:“你究竟因为什么来京城?难道是陪谭员外做买卖?”

赵启平脸色微变,又故作镇定,端起茶碗喝了一口,淡淡道:“别同我提他,我已与他两不相干了。”

阿诚挑起眉问:“怎么?谭员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?”随后笑一笑道:“或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?”赵启平把茶碗当的一声放在桌上忿忿道:“说的什么话!我就像那三心二意沾花惹草的人么?”

阿诚笑道:“您不像,您怎么会像?再没有比您更忠贞不二的了,谭员外也没有天天攒一缸醋喝。”赵启平拿起折扇去敲阿诚的头,阿诚躲开,嘴里叫道:“好好的讲话,动手做什么,杀人灭口不成?”

赵启平咬牙切齿道:“这么多吃的喝的堵不住你的嘴,吃我的喝我的,反过来笑话我,我看你是皮痒!”阿诚道:“我哪敢笑话您?就是吃您的喝您的才要替您操心,使性子也分个场合,别回头谭员外真被您气跑了,到时候有您哭的。”

赵启平脸红脖子粗道:“你懂什么!我……我这是逃婚逃出来的!”阿诚一时愣住:“逃婚?赵神医逼您成亲?”赵启平道:“他老人家哪里会管我?是谭大户非要与我成亲,我才跑出来的。”

阿诚吃惊非小,半晌才说:“这可真真是桩奇事了。”原来那时不禁男风,男人这事虽私下里常见,但到底上不得台面,最后还是要各自娶妻生子,白头到老的不多,明媒正娶的从没听说过。

阿诚一时感慨,不由得心里羡慕,心想:“谭员外没有个管事的姐姐,赵公子也没有个下人的身份,他们全凭自己心意,我和大少爷什么时候能如此自由自在?”

想罢,叹口气道:“赵公子,谭员外对你果然是情真意切,他那样的身份地位,多少人不够他挑的?他偏偏只对你一心一意,还不怕旁人笑话要与你成亲,他这番心意实在是价值万金,你可不要辜负了。”

赵启平却气愤愤道:“你是被他骗了,你可不知道他的心思。他总以为我会跟这个员外那家公子暗通款曲,一点信任没有的。他那样身份,跟我成亲也没人敢笑他,不过拴住了我,怕是到时候院门也不许我出了。再有,我们的事,我家老头子一点不知道的,这成了亲,必然得告诉他,他那脾气,还不打断我的腿?”

阿诚啼笑皆非,心说:“你到处招蜂引蝶,反倒怨谭员外不信任,也就是谭员外脾气好,我要是这样,大少爷不定怎么罚我呢。”

于是他耐心劝道:“谭员外有多疼你,瞎子都看得出。你只要与他推心置腹谈一谈,他定然为你着想。赵神医那里,你们共同商量个好对策,也不是过不去。你再乱使性子,谭员外当真恼了你,再不来找你怎么办?”

赵启平脸色微变,却仍嘴硬道:“他不来才好,我落得自在。”阿诚道:“你别忘了谭员外是什么人,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惦记着他,更不用说勾栏瓦肆,男人女人,他要多少没有的?他也不过是个凡人,再宠你爱你,也总有那喜新厌旧的心,你不在他身边,他若是着了旁人的道,你可是没处买后悔药去。”

赵启平脸色陡然变得惨白,嗫嚅几句,一咬牙道:“他若真的喜新厌旧,我……我也再不理他,谁离了谁不是过呢?”

阿诚暗笑,脸上却故作正经问:“他可知道你来京城?”赵启平点头:“我……我留了书信给他。”阿诚心里笑不可抑,心说:“原来把行程都说明了,不过是引谭员外来追,再逼他答应自己的条件。我就说这赵公子放不了手的。”

他也不说破,只道:“那便好,只管等他来找,你们好好谈一谈便好了。”

正说着,锣鼓一响,戏开场了。阿诚便专心看戏,赵启平被阿诚吓唬得心慌意乱,只一心想着谭宗明,没心思看戏。

赵启平把前因后果想了半天,最后打定主意道:“我在信上把来京城住在哪里都写的清清楚楚,他自然知道如何寻我,若是他来,我便好好地和他商量。若是他不来……我,我就……”

他狠了半天心也不肯说出“分手”二字,反倒难过起来,心说:“我平日里大概是有些爱玩,以后还是收敛些好,只要他来,什么我都肯谈。”

他低着头满腹心思,不防有人笑道:“赵公子,今天带了朋友来啊?”赵启平抬头,见面前站着个年轻人,眉清目秀,一身月白色长袍,身形单薄,细腰不盈一握。

赵启平忙换作笑脸道:“许老板。”给阿诚介绍道:“这便是许老板。”阿诚连忙站起来见礼,许老板忙回礼道:“不用客气,赵公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,吃的喝的不可口只管跟伙计说。”

阿诚忙道:“许老板客气了。”三个人又寒暄一番,有人来找,许老板便离开了。阿诚问赵启平:“这许老板如此年轻便做了老板,他早先该不是名角吧?”

赵启平摇头道:“他很少登台,唱功也很平常,只是他酷爱戏曲,有个热河老客给他买下这个戏班子,叫他做老板。”

阿诚吃惊道:“热河老客?”赵启平别有深意地一笑:“就是他的情郎哥哥,阔气着呢,人也好看,就是土里土气,俗不可耐。”

阿诚笑道:“你又来笑话人。”赵启平道:“我可不是扯谎,你看到许老板手上的戒指没有?”阿诚点头:“看着价值不菲。”赵启平撇嘴道:“是值些银子,但你看那颜色,俗丽不堪。那是那老客送给许老板的定情信物,说是他家的传家宝,珍贵是珍贵,难看得了不得。你看许老板是多清丽脱俗的妙人儿,生生地被那戒指毁了。”

阿诚大笑,指着赵启平道:“你这张嘴,也就谭员外受得住。”赵启平笑道:“还有呢,那老客也不管天热天冷,总穿他那件貂皮袍子,直是笑死个人。”

阿诚笑得打翻了茶碗,茶水洒了一桌子,赵启平道:“还有有趣的,你知道这两个人怎么遇到的?那许老板原名许一霖,是大户人家少爷。他父亲原想和那热河老客攀亲,便请人给他大女儿做媒。亲事说定了八成,那老客上门相看,遇到这许家大公子,一眼便相中了,便说不要妹妹要哥哥。那许老爷哪里肯,谁晓得许大公子也对老客一见钟情,平日里原是个懦弱性子,这时候主意却大得很,寻了个机会便与老客私奔了。你说这两人好笑不好笑?”

阿诚笑道:“人家这是两情相悦,有什么好笑,总比谭员外千里寻妻好。”赵启平瞪眼道:“寻什么妻?惹恼了我,这票钱茶水点心钱都叫你出了。”

阿诚道:“好好好,不说了,听戏听戏。”

正这时,青衣唱道:“俺与你,发不同青心同热,生不同床死同穴。”

阿诚心里一动,心说:“这句词,回去要说与大少爷听。”

PS:

殿试分三甲,一甲三人,即状元榜眼探花。

《梧桐雨》是白朴的元杂剧。

末尾那两句词是田汉话剧《关汉卿》里的戏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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