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楼诚古装架空】大少爷与小书童之二十《计成》

明楼随众人从宫门出来,四下里找阿诚,却不见他的影子。

先是以为人多不好找,后来看到了方家马车却不见人,明楼才担心起来。他正左顾右盼,身后有人气喘吁吁叫:“大少爷!”他回身,见阿诚大步流星走到面前,身后不远处,一个人正跳上一辆马车,明楼眼尖,认得是赵启平。

“大少爷,”阿诚笑得尴尬,“刚有事离开了一下,让您久等了,快上车。”

明楼心中极为不悦,他最见不得阿诚和赵启平在一起,就像谭宗明见不得赵启平和阿诚在一起,两个人仿佛是无端指责对方带坏了自家孩子的家长。

明楼上了车,一语不发,阿诚早已觑得明楼脸色,忐忑不安,只好假笑道:“答得怎样?”明楼淡淡道:“总算还记得问一句,还以为你玩得乐不思蜀了。”

阿诚忙道:“大少爷说得什么话,还有什么事比科考重要?”明楼道:“有没有比科考重要的事我不知道,但是我却知道有比我更重要的人。”

阿诚吓一跳,知道自家少爷吃起醋来不是玩的,慌忙道:“这怎么说的?哪有比大少爷更重要的人?”明楼冷冷道:“这么重要的日子,旁人勾一勾手你便跟他走了,差一点把接我的事也忘了,还说没有人比我重要?”

阿诚便知道他看到了赵启平,索性承认道:“是被赵公子拉走了,他也是好意,怕我独自烦恼,便拉我散心。又恰好遇到旁的事,才耽误这许多工夫。”

他一边说一边小心觑着明楼脸色,将那杜总兵的事说了一遍。明楼恼的是阿诚弃他不顾,仿佛全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,听他一番解释,知道阿诚不是故意,又迁怒赵启平,心说:“那人旁的不行,调情手段却高,阿诚到底还小,跟着他迟早出事。”

于是冷冷道:“早说了不叫你管方家闲事,方大人招待我们再周到没有,我们明知他不喜杜总兵却非要撮合,岂不是对不住方大人?”

阿诚忙道:“知道大少爷为难,我并没有挑明我们与方家的关系,方少爷认得我,他与杜总兵见面时我也是不去的。”

明楼脸色这才略略缓和,点头道:“这样便好。”

说话间便回到方府,方步亭听说明楼回来,特意摆了酒宴,还叫方孟韦作陪。

席间方步亭问明楼答的如何,明楼忙道:“尚算顺利,不知入不入得众大人的眼。”方步亭笑道:“世侄的文才,老夫是知道的,金榜题名是定了的,何况今年主考官是唐大人,他定然不会徇私舞弊。只是,若是想中一甲却不易,一甲由当今圣上钦定,要想中,还需有三分运气。”

阿诚就在明楼旁边伺候,听方步亭这样说,手便是一抖,夹给明楼的一筷竹笋便掉在桌子上。

方步亭说得不错,虽说卷子是由各位考官审阅,最后却要统一报请皇上过目。考官们赞叹有加的文章,却未必被皇上喜欢。

这次科考的主考叫做唐川,其人不过三十多岁,却已是一品大员,深受皇上倚重。

唐川才学出众,人又聪敏稳重,上次科考,他便是副主考,此次做了主考,知道事关重大,更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。

礼部众考官聚在贡院,一连几日辛苦阅卷,这一天,已经将要结束。唐川手边放着几份卷子,都是众考官联名推荐的好文章,他一篇一篇仔细读过,最后抬头笑道:“各位大人,诸位以为这一篇最好么?”

他拿着一张卷子,考生名字已被密封,看不出是哪一位。众人聚拢来看,都点头道:“是了,是这一篇,起承转合精妙确当,文辞绝佳,笔力遒劲,我等一致认为此人有状元之才。”

唐川笑一笑,摇摇头道:“此人绝当不了状元。”众人面面相觑,问:“怎见得?”唐川道:“单论文才高低,此人算得上第一流,只可惜他的文看似温良敦厚,字里行间却文笔峥嵘,颇有桀骜不驯的性子。就我个人而言,颇为赞赏,但是当今圣上却未必喜欢。”

众人都点头道:“是了是了,圣上喜欢中庸平和之风,但若此人不进一甲,实在是可惜了人才。”唐川道:“我正是要与众位商量此事,我想求大家与我联名推荐,不是举荐此人做状元——皇上是断断不肯的——而是荐此人进一甲。唐某实在是爱才心切,不忍让这样的人才做不了天下读书人的楷模。”

众人异口同声道:“正合我等心意,听凭唐大人吩咐。”

唐川当即亲笔写荐书不提,回过头来单说方孟韦。

方孟韦自那日在宜春园与杜见锋相遇,便看出这个行伍之人看似粗鲁,却是个嫉恶如仇的好汉,心里十分佩服。

后来杜见锋天天跑去刑部找他,甚至上门巴结方步亭,虽然纠缠,却一点逾礼之处没有,原本满口粗话的人,对着方孟韦艰难地拗着官话,方孟韦心里暗笑,觉得这人倒是傻的有几分可爱。

赵启平眼毒,看人最准,他评方孟韦的几句话颇恰当。方孟韦从小养尊处优,养成骄纵的性子,虽然平日里对父亲尊敬有加,真要执拗起来,便是方步亭也让他三分。

他虽然天性善良,脾气却是火爆,遇到歹人恶人,他向来下手无情。他模样俊俏,早先常有那不开眼的来纠缠,想占几分便宜,方孟韦也不多言,上手便折了人家胳膊,从此后再没人敢打他的主意。

若是他恼恨杜见锋纠缠,早拔剑相向,可是杜见锋纠缠这么久,他也就是骂几句,翻几个白眼,好几次举起拳头却落不下来。

他早听说杜见锋的名头,那也是坐镇一方的大将,能征惯战,为朝廷立过大功。为人又耿直,军队纪律严明,所过之处秋毫无犯。

方孟韦最敬重这样的人,杜见锋和方步亭的争执他也听说了,杜见锋是为阵亡将士讨赏,为怕他们家中亲人孤苦无依。方孟韦觉得杜见锋做的是好事,父亲是有些迂腐了,但是他做儿子的不便多言,杜见锋来找他,他也不好和杜见锋显得亲近。

他原本就对杜见锋颇有敬意,现在见杜见锋对他也有礼有节,哪里还会反感,只是不好就此亲近罢了。

这天许一霖来请,方孟韦没有多想便欣然同意,不料没坐下一刻钟便见到杜见锋也来了,就在斜对角坐着。方孟韦心下便是一跳,偷眼看了几次,杜见锋像是坐在钉子上,坐立不安,不上半刻钟便朝他走过来。

这几日杜见锋都没来找他,方孟韦颇有些惦记,以为杜见锋要走,转弯抹角打听着,说是并没有走。方孟韦才稍稍放下心,今天见着,颇有几分欢喜,所以杜见锋与他一同看戏,他也没有拒绝,散戏之后,杜见锋邀他去雅座,他也跟去了。

杜见锋要酒要菜,遣退伙计,关了门与方孟韦对坐。方孟韦还是头回与他独处,只觉得心跳的很急,又不知为何。杜见锋仿佛比他更焦躁不安,说不出旁的话,只会劝酒。

方孟韦在外面从不喝酒,可是此时他心慌意乱,便喝了一杯。他没有酒量,这一杯下肚,更觉得心如擂鼓,两耳发烧。

杜见锋见方孟韦两颊酡红,更是把持不住,慌乱中将赵启平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,一口气灌下三杯酒。

他酒意上涌,浑身发热,便把大氅脱了,挽起袖子指着方孟韦道:“孟韦,我有话对你讲,你听不听?”

方孟韦愕然,不由得点一点头道:“杜总兵请讲。”杜见锋道:“我杜见锋向来明人不做暗事,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,老子就是看上你了。自头次见你,老子天天想你,白天也想,夜里也想,梦里也全是你。老子从小习武,练的是童子功,到现在也是童男之身,可是为了你,我童子功也不要了,就想着和你双宿双飞。你要是好心,便痛快告我行不行。若是行,老子这条命便是你的,为了你,老子刀山上得,火海下得,老子对你的心一辈子不变的。若是不行……”

他一掌拍在桌子上,震得杯盘乱颤,把方孟韦唬了一跳,见他拧眉瞪眼,咬牙切齿道:“若是不行,老子便再不纠缠你,这辈子也再不娶了。”

方孟韦先是愣怔,半晌回过神来,脸愈发得红了,斥道:“说的什么昏话,我看你是醉得不轻。”语气中却无半分气势,仿佛心虚得很。

方孟韦再坐不下,起身道:“我……我和你这醉鬼无话可讲,我……我先回了。”杜见锋见他要走便急了眼,扑上去将人拦腰抱起,悬在半空。

方孟韦急的骂道:“你这莽汉!这是做什么,快放我下来!”杜见锋道:“不放,你还没说行与不行。”

方孟韦臊得满脸通红道:“两个大男人,什么就双宿双飞,我看你是醉糊涂了,我与你说不清,明天你酒醒了再说。”杜见锋道:“不借酒壮胆,我怎么敢对你讲?明天醒了酒,见你就腿软,哪里还开得口?”

方孟韦绷不住要笑,推他道:“你先放我下来,我们好好说话。”杜见锋醉酒后倔得很,怎么也不肯答应,只抱紧了方孟韦道:“你当我不知道?放下你你便跑了。多少回梦里抱你,这回真抱上了,打死也不松手,好歹过了瘾再说。”

方孟韦又气又笑,便道:“你放我下来,我便答应你。”杜见锋一怔,抬头瞪圆了眼睛看着方孟韦,半晌才说:“你……你别是骗我,骗人嘴里要生疮的,你生疮我又心疼。”

方孟韦原本有几分羞怯,此时笑得也顾不得害羞,便道:“说的什么话,我方孟韦是那说话不算的人么?”杜见锋又踌躇一阵,才将方孟韦慢慢放下,连忙又紧紧拉住方孟韦的手道:“我放下你了,你得答应。”

方孟韦低头浅笑,微微点一点头,杜见锋喜得吼了一声,又将人抱起来在屋里里转圈。方孟韦气得照他膀子擂了几拳,杜见锋这才把他放下来,又道:“你可别是敷衍我,出了这屋子又不算了,让我检查检查你嘴里生疮没有。”说罢捧着脸便亲上来。

方孟韦混混沌沌便被亲得喘不过气,又被抱着听杜见锋说了半晌情话,心里又害羞又欢喜。

他们两人柔情蜜意,却不晓得隔壁有人听壁角,有人得意洋洋道:“全靠我牵线搭桥,成就一段好姻缘。”

评论(77)

热度(515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