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书签的秘密（一发完）老年楼诚，小阿诚系列番外的番外
（送给helene和其他两个姑娘，希望能够对你们有所补偿(๑❛ᴗ❛๑)）
来法留学之后，明慧每个月都要去里昂郊区看望明楼和阿诚——早先是爷爷要求她必做的功课，后来却成了她课余最大的乐趣。
在爷爷的描述中，明楼爷爷是个狡猾的怪老头，阿诚爷爷是他忠诚的狗腿子——明慧每每想到就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，爷爷这是嫉妒人家幸福和睦吧？
明楼爷爷就算是个老头子也是个英俊的老头子，慈眉善目，和蔼极了。他的书房里有顶到天花板的书架，明慧想读的书应有尽有。
阿诚爷爷简直就是个万能管家——不不不，这样说明楼爷爷听了会生气——简直没有他不会做的事。他把那座二层小楼收拾得干净整洁温馨可爱，篱笆院子里种了花和树，藤蔓爬上屋顶。后院辟了一畦菜地，青菜萝卜水灵灵的。
明慧爱去明楼爷爷家，最大的也是最不好出口的理由便是阿诚爷爷的手艺——他做的菜简直超过米其林餐厅的大厨！
阿诚跟她讲过，明楼爷爷又馋又懒，嘴巴又刁，自己十几岁上跟着明楼爷爷来法国读书，就开始给两个人做饭，到现在，差不多五十年了。
有一次明慧问阿诚：“您和明楼爷爷吵过架吗？”阿诚笑了。“怎么不吵？”他说，“年轻时还好，上了年纪，那死老头子愈发蛮不讲理。”明慧跟着笑起来，问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阿诚狡黠地眨眨眼说：“简单，我做上一桌子本帮菜，他闻着味儿就来了。”明慧大笑，差点从椅子上仰过去。
不过，如果阿诚也很生气的话，就不好办了。
那个阳光明媚的周末，明慧抱了一捧郁金香走进那个美丽的院子，阿诚正戴了套袖在花丛间忙碌。
“阿诚爷爷！”明慧快乐地叫，阿诚直起身，朝着她笑了。“明慧来了。”他快步迎上来，接过那捧郁金香，他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，可是肩背仍然笔直，头发依然是黑的，只鬓角有些灰白。
明慧挎着阿诚的胳膊，一起走进房间，阿诚把客厅花瓶里的花束取出来，将郁金香插进去。
明慧觉得有点不对，往常这时，阿诚爷爷都会朝着楼上大声喊：“大哥，明慧来了！”明楼爷爷早年耳朵被枪声震过，听力不大好，阿诚爷爷总是很大声地同他讲话。
然后明楼爷爷会从楼上书房下来，笑着说：“明慧来了？快让爷爷看看，又长高没有？”
可是今天，阿诚并没有喊明楼。
明慧跟阿诚闲话几句，终于忍不住问：“阿诚爷爷，明楼爷爷不在家吗？”阿诚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，冷淡地说：“当然在，老胳膊老腿的，他还能跑到哪儿去？”
明慧转了转眼珠，笑着凑近阿诚问：“吵架了？”阿诚有些尴尬地侧过脸说：“死老头子，越老越倔，讲不通道理的。”
明慧问：“究竟怎么了？您说说，我也好去劝劝他。”
阿诚叹口气说：“有张书签找不到了，他一口咬定夹在德文版的《少年维特之烦恼》里，可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，我说算了，他不听，非逼着我帮他找。我一天到晚事情多着呢，哪就有空闲去找一张几十年前的书签？他就跟我嚷嚷，我一气，就不理他了。”
明慧心里暗笑，嘴上说：“您忙您的去，我去帮他找。”阿诚说：“别管他，老糊涂了，你想吃什么，我去给你做。”明慧说：“还用说，当然是无锡小排。”阿诚笑起来：“你这孩子，别的女孩子都怕胖，不敢吃肉，你倒好，每次来都要吃排骨。”明慧撒着娇说：“因为阿诚爷爷做的太好吃了啊！您快去您快去！”
阿诚笑着点一点她的额头，起身去厨房，明慧抬头看看楼上，走上楼梯。
书房里传来声响，明慧走过去推开门，屋子里一片狼藉，书架上很多书都被搬到地上，一个白发老人正踩在梯子上去够最上层的书。
明慧吓了一跳，连忙过去扶住梯子说：“明楼爷爷您快下来！您要什么我来拿！”
戴着老花镜的明楼低下头看是她，说：“哟，明慧来了。”他扶着梯子慢慢下来，随手把手里一本老旧的屠格涅夫的《初恋》放在旁边。
明慧松了口气问：“您找什么？”明楼抬起头指指最上层说：“把那几本书全拿下来。”明慧手脚麻利地爬上梯子，分了几次把书搬下来，堆在地板上，然后和明楼一起坐在书堆里翻找。
明慧抱怨说：“您看您，把屋子弄成什么样了？回头阿诚爷爷见了又得跟您吵架。”
明楼哼一声说：“他就是欺负我年纪大了，不听我的话，我让他帮我找他也不帮。要是早先，他哪敢？”
明慧也不敢笑，只问：“您到底找什么？”明楼迟疑了一下说：“一个书签，很旧的，正面是印刷的风景画，树林和房子。”
明慧眨眨眼问：“那么普通的书签有什么必要找呢？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？”明楼似乎有些尴尬，挥一挥手有点蛮横地说：“你只管找，找到找不到还不一定呢。”
明慧只好和明楼一起一本一本翻找，阳光从镂花窗帘射进来，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在阳光下起舞，楼下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，空气中都是温馨幸福的味道。
可是，直到阿诚来叫他们吃饭，他们仍然没有找到书签，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坐在书堆里，一脸沮丧。阿诚站在门口看着他们，似乎在忍笑，最后咳了一声说：“明慧，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。”
明慧只好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手洗脸，洗完了明楼和阿诚还没有下来，她便去书房找。刚走到门口，就见阿诚拿着湿毛巾给明楼擦手，明楼别着脸，似乎还在生气，阿诚无奈地叹口气，低声对他说了什么，明楼这才回过头来露出笑意，像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。
明慧的心里涌起莫名的东西，她轻轻退出去，仿佛怕自己打扰了独属于他们的珍贵的美好。
吃饭的时候，明楼和阿诚已经和好如初，明楼笑着给明慧推荐阿诚做的菜，阿诚不说话，将鱼仔细地挑了刺，夹进明楼碗里。
“吃鱼啊，明慧，”明楼说，“阿诚做的清蒸鱼特别好吃，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做的非常好吃了。”明慧假意叹一口气说：“好吃有什么用，阿诚爷爷把没刺的部分都挑给您了，剩给我的都是有刺的。”
明楼大笑，阿诚笑着给明慧夹了一筷鱼：“好了别抱怨了，这些也是没刺的。”
吃过饭，明楼照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，手边茶几上放着阿诚给他泡的茶。
明慧跟着阿诚在厨房洗碗，悄悄问：“阿诚爷爷，你们怎么和好的？”阿诚一边洗盘子一边说：“他要找的那张书签，背面是我为他画的一幅画像，那是我十几岁刚学绘画的时候画的，他保存了几十年。刚才我答应他，再给他画一幅，还照之前的样子画。”
明慧啊了一声，轻声说：“真羡慕你们，这么多年了，还这么相爱。”阿诚看了她一眼，微微笑了。
明慧和阿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书房恢复原状，临走时明慧借了那本屠格涅夫的《初恋》。明楼和阿诚一起把她送到院门口，她拥抱了他们，挥手作别，许诺下个月还来看望他们。
她走出很远，回过头，他们还站在那里看她，手拉着手，像是两棵枝叶交织的树，明慧突然觉得想要流泪。
坐在回去的车上，明慧打开那本《初恋》，从里面掉出一张老旧的书签。正面朝上，上面印着的风景画颜色已经很暗淡。
明慧欢呼一声，小心翼翼地拿起，翻过来，反面是一张人物肖像。
那是年轻的明楼的脸。画画人的笔法并不值得称道，但是看得出，他画的非常用心。
明慧终于明白明楼为何如此珍视这幅画，因为它每一根线条里都渗透着无比深刻的无法言喻的爱。
（完）
PS：
算是《日月为明》本子里小阿诚番外的番外，个别细节不同，比如番外里是画在画纸上的。
明楼说阿诚十六岁做清蒸鱼是小阿诚文的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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