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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蔺靖】踏雪寻梅(14)有人要求,今天更这个

(14)

转眼便是皇后的寿辰,萧景琰跟着萧景禹进宫祝寿。果然如萧景禹所说,除皇子大臣外,大臣女眷也进宫朝贺。

皇后偏殿赐酒宴款待,女眷们另有别处安排。萧景琰原本跟着萧景禹——他不会应酬,这种场合历来都是被萧景禹带着,有大臣巴结敬酒,多半被萧景禹拦下,个别老臣宿旧,萧景禹准了,他才会喝上一杯。

可是今天,酒宴没开始多久,就有随从过来跟萧景禹低语几句,萧景禹点头,对萧景琰说:“你不必在这里了,就随他去,之后等我也好,回府也罢,凭你高兴。”萧景琰点点头。

他跟着随从出来,绕到另一个院落前停下。这个院子里安排了女眷,门口一个小丫鬟见他来了,连忙见礼,朝旁边竹林一指。萧景琰走进竹林,随从和小丫鬟都在外面候着。

竹林里,一位女子背对他站着,萧景琰拱手说:“柳小姐,萧景琰这厢有礼。”女子回身道了万福说:“奴婢柳嬅拜见靖王殿下。”

和柳小姐见面,是萧景禹的安排。亲事已经定下,可是萧景琰总是恹恹的。萧景禹想着,若是让他见一见柳家小姐,凭柳嬅的美貌和才情,说不定能让他忘记旧情。毕竟年轻人总是一时冲动,又总是喜新厌旧。

萧景琰不赞成也不反对,要他来,他便来了。可是见到柳嬅,心中不免有些波动。柳嬅果然如传闻中美丽端正,温柔娴雅,以前没见到便也罢了,如今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,萧景琰突然愧疚起来。

这样好的姑娘,该配一个疼她爱她的如意郎君,可是自己和她不过是政治婚姻,自己断不会是一个好夫君。以前只为自己难过,却没想过,这姑娘比自己更无辜。

萧景琰突然产生退却的想法,他不在乎自己,却不想害了别人。于是,他正色说:“柳小姐,萧景琰有几句肺腑之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柳嬅说:“殿下但讲无妨。”

萧景琰说:“你我是父皇赐婚,本不应有异议,但不瞒小姐,萧景琰已有所爱之人,虽然他已与我断绝往来,但要我爱上别人,也是万万不可能的。与我成亲,怕是要委屈小姐一辈子了,如果小姐不愿,我宁愿担着违抗君命的罪名,也要求父皇收回成命。”

柳嬅大为惊讶,万料不到萧景琰竟如此坦率,心中颇为感动,她低下头犹豫片刻,咬一咬牙,下定决心,抬起头说:“既然殿下如此坦诚,柳嬅也不瞒殿下,柳嬅也心有所系,他乃是祖父的侍卫。我们虽未做越矩之事,但也已海誓山盟。可是他身份卑微,祖父爹娘万万不会准许。”

萧景琰先是惊讶,而后又同情的问:“你想要怎样?”柳嬅说:“我本与他商定私奔,无奈眼线甚多,我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,到现在也无可奈何。”顿了顿,她大着胆子说:“实不相瞒,我本打算嫁与你之后再趁机逃跑的。”

萧景琰失笑:“是我看轻小姐了,小姐原是女中丈夫。”他敛起笑容,正色说:“倘若你我解除婚约,你怕是没有机会出逃,既然这样,我便成全你们。”柳嬅愕然: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…”萧景琰说:“我的意思是,我们假意成亲,然后觑得机会,让你们远走高飞。”

柳嬅惊喜万分,几乎不敢相信:“可是,这实在是委屈殿下了,而且传扬出去,也辱没了殿下名声。”萧景琰笑道:“何必在意旁人眼光,我已经这样了,能成全你们一生幸福也是好的。”

柳嬅眼含热泪,双膝跪倒说:“殿下大恩,无以为报,请受柳嬅一拜。”说着便要拜下去,萧景琰连忙用手虚扶,嘴里说:“柳小姐不必如此。”

柳嬅这才起身,萧景琰叮嘱她回去与情郎商议妥当,万不可有什么误会,待到大婚之后再做商量。柳嬅一一应下,两人才分别。

萧景琰回去之后,萧景禹发现弟弟果然不再苦闷,谈起婚事也不抗拒,心中大喜,以为萧景琰相中了柳家小姐。这边柳家催办婚事,皇上下了旨,便欢欢喜喜筹办起来。

蔺晨来到京城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,便是不日举行的靖王的婚礼。

他是刚在客店安顿下来,就听伙计说到的。初听之下,他犹如五雷轰顶,只觉得天旋地转,站立不稳,若不是伙计赶忙来扶,早就跌坐在地。伙计见他面无人色,着实吓得不轻,慌忙问道:“客官可是发了什么病?要不要给您找个大夫?”

蔺晨苦笑:“大夫?我便是大夫,我已病入膏肓,治不了了。”伙计信以为真,连忙说:“那您带药没有?有没有亲戚朋友在?若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,小店可吃罪不起。”

蔺晨摇头:“放心,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。你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待着。”伙计离开,蔺晨坐下来,只觉得浑身发冷,止不住的哆嗦。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,哆里哆嗦半天才打来,倒出几颗药丸吞下,闭上眼,半天才安定下来。

景琰要成亲了,他也该死心了,可是不成, 他还是痛,痛得心神恍惚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他从怀里一把掏出锦囊,用力扯开,嗤啦一声锦帛裂开,他拿起青丝就要放在烛火上烧——那个无情无义的人的东西,我要它何用!

火苗舔舐在发梢,点着了,发出异香。蔺晨闻到,如梦初醒似的连忙收回手,吹灭火星。他昏了头了,他怎么能烧?那是景琰的头发啊。

他把发梢放在唇下亲吻,眼泪落了下来。可是他又想:“柳家地位显赫,看起来更像是投靠祁王的政治联姻,景琰恐怕是被逼无奈。”这样想着,又突然有了信心,心想:“无论如何,我定要当面问一问他。”

这样一来,他坐也坐不住了,换了夜行衣就去夜探靖王府。

因为新婚在即,靖王府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,打扮的十分喜庆。蔺晨潜进府中,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侍从,心痛如绞。

他听几个侍从说话,才知道祁王也在府上,正和靖王在书房说话,便往后院找去。有一个院子灯火通明,人影幢幢,看起来就是书房了。蔺晨躲在后墙下,捅破窗棂纸向里面观看。

房中只有两人,一人华冠丽服,气度不凡,想来便是祁王,而另一人穿着白色常服,气质清雅,不是景琰又是何人?

多日不见,今天见了,蔺晨只觉得心口一热,泪要涌出,恨不得即刻进去将人搂在怀中。可那又是万万不能的,他尽力克制,屏住呼吸听他们谈话。只听祁王说:“婚礼的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,我看你这几日劳累得很,须得好好休息才好。”

萧景琰笑答:“让大哥费心了,景琰好好休息就是。”萧景禹点点头,停了半晌,又说:“前些日子你还百般推脱,不肯成亲,自从见了柳小姐,你的态度大变,对婚礼这么上心,看来,你是很中意她了?”

蔺晨听了,心里猛跳几下,忙去听萧景琰怎么说。萧景琰微微一笑说:“柳小姐娴雅端庄,景琰怎会不中意。”蔺晨万万料不到萧景琰竟会这样承认,一时呆若木鸡。萧景禹虽然欣慰,却又不大相信,试探着问:“你真的忘记旧情,愿与柳小姐白头到老?”

萧景琰自然不知道蔺晨就在窗外,他知道大哥素来机敏过人,就怕他看出蹊跷,坏了柳嬅大事,干脆装到底说:“大哥当初教训的是,景琰年幼无知,才会被人所骗,如今和柳小姐一见,不说一见钟情,也算得情投意合。景琰再不会提当年事,大哥自管放心就好。”

萧景琰不擅心计,却并不愚笨,他不爱说谎,却不是不会伪装。今天他编出这些话,竟说的情真意切,把萧景禹也骗过了,自然更不用说早已失了理智的蔺晨。

蔺晨呆呆听着,真以为萧景琰对他恩断义绝。虽然之前也早已想到,有了心理准备,可是如今亲耳听他说出,这打击还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。

他一时心神恍惚,就只呆呆站着,也听不到他们又说了什么,也看不到萧景禹离开,萧景琰收拾妥当,熄灯休息。

他仍旧呆立,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,仿佛眨眼天便亮了,他竟站了一夜。萧景琰还没有起,他最后看了一眼,掉头离开。也不喜,也不怒,他心里什么也感觉不到,因为他已把心留在房中那人身上,他再也没有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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