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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楼诚古装架空】大少爷与小书童之十三《南柯》蔺靖客串

明楼阿诚二人原是要第二天一早赶路的,谁料天公不作美,清晨时分下起雨来。眼见得越下越大,两人只好商量着再住一晚,待雨停了再作打算。

明楼看了半晌书,有僧人来请,说老方丈请他吃茶。明楼叫阿诚一起,阿诚说:“不了,我还需将行李好好整理一番,还有些杂事要做。”于是明楼便独自随了僧人去了。

阿诚做完了事,雨还没有停,明楼也没有回来。他觉得无聊,便出门沿回廊向后院走去。

这寺院看起来颇为古老,后院塔林里墓塔林立,伴着潇潇雨声,愈发显得庄严肃穆。

阿诚心生敬畏之情,因为有雨,不便走到近前,便站在廊下远远地瞻仰。再往前走,回廊旁边的墙年久失修,斑斑驳驳,上面零零碎碎地留着前人提的诗句,想是当初香火旺盛时借宿的香客所留。

阿诚觉得有趣,仔细辨认,墨迹深浅不一,有些尚能辨清一两句,但大部分文字已经漫灭不可考。

阿诚一路看过去,发现有堵墙上居然完完整整留着一阕词,墨迹十分鲜明,仿佛刚写上的一般。阿诚暗自惊奇,正好有僧人路过,便拉住问他:“借问师傅,这首词可是不久前住在这里的香客所留?”

僧人道:“非也,这首词也不知是哪年哪月题的,只是古怪的很,墨迹始终新鲜如刚写的一般,就连方丈也不知其中奥妙。”

阿诚大为惊奇,便仔细看去,只见笔力遒劲,潇洒飘逸,他低声念道:“何事云轻散?问今番,果然真到海枯石烂!离别寻常随处有,偏我魂消无算,已过了几回肠断。只料今生长厮守,盼银塘不隔秋河汉。谁又想,境更换!     明朝送别长亭畔,忍牵衣道声珍重,此心更乱。门外天涯何处是?但见江湖浩漫,也难浣愁肠一半。若虑梦魂飞不到,试宵宵彼此把名唤。墨和泪,请君玩。 ”

阿诚赞叹道:“真是好词,声声血字字泪,实在担得起情深义重四个字,只可惜不知题词的是何人,他思恋的又是何人。”

阿诚实在喜欢,默诵了几遍,背了下来,回到禅房便找笔墨来抄。刚刚抄完,明楼便回来了,一见他在写字便笑道:“怎么这样用功?”

阿诚拿了给明楼看,问他道:“大少爷,您看看这阙词如何?”明楼读了一遍,点头道:“有几分可取之处,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

阿诚便把之前的事讲了一遍,明楼也颇感惊讶,道:“这倒是件奇事。”阿诚叹息道:“也不知这人是怎样人物,他和他思恋之人是否能得厮守,实在是叫人唏嘘。”

明楼笑道:“不过一阙词罢了,倒是你,你怎么突然变得多情善感了?”阿诚低头道:“世事难料,今日里温柔缱绻,说不准明天便天翻地覆。”

明楼温柔笑道:“你也别忘了,有句话叫事在人为,你我初心不改,任他天翻地覆,也必得厮守终身。”

阿诚心中大为感动,但他到底年纪小,害起羞来,故意板起脸道:“我在讲人家,又没有讲我们,我还有事要做,谁要听你闲话。”

明楼知他害羞,也不说破,只笑笑作罢。

傍晚时分雨才停,船夫到渡口看了看,回来禀告说明天便可启程,阿诚便对明楼说:“我们今晚还是早早睡下,明天一早便起身。”

两人果然早早睡了,不多时明楼便睡熟,阿诚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刚有些迷糊,突然听到什么声音,他浑身一激灵,猛地睁开眼,骇然发现自己站在山林之中,仔细看去,竟是昨晚上和明楼做那可羞之事的地方。

阿诚大为惶恐,好在月光如水,远远近近都照的清楚。他见不远处树下有一人背朝他站着,身姿挺拔,一身大红袍子,在月下显得尤为鲜艳夺目。

阿诚想起明楼说的话,心想,莫非是个红衣艳鬼?这样一想,吓得手脚冰凉,可是明楼不在眼前,只好咬紧牙关,振作精神吼道:“你是人是鬼!若是个人,休要装神弄鬼,若是个鬼,这里便有得道高僧,你要害人,佛祖也不会饶了你!”

那人听了,便慢慢回过身来,阿诚的心怦怦乱跳,强作镇定,心说,若真是个恶鬼,我拼了性命也要和他争斗一番。

万没料到,竟是个面如冠玉的俊美公子,他看着阿诚,微微笑道:“你这孩子,好不讲理。你抄了蔺晨为我写的词,将我唤到这里,反倒怪我吓人。”

阿诚愕然,猛然醒悟道:“你便是写词那人思恋之人?”红衣公子点头道:“我乃大梁之君,萧景琰是也,写词之人便是当年的琅琊阁阁主蔺晨。”

阿诚大惊,道:“原来是您,您和蔺阁主的事正史只寥寥数语,野史里讲得倒多,我却不信,不成想竟是真的!”

萧景琰点头道:“大约是后世人为尊者讳罢,我倒是不怕。”阿诚问:“蔺阁主怎会在这里留下这阙词?”

萧景琰叹息道:“我居庙堂之高,他处江湖之远,常常不得相见。那时他路过此地,一时心灰意冷,想着与我有缘无分,大概终生不得为伴了,便题了一阙词。”

阿诚点头道:“怪不得字迹长年不灭,原来是血泪写就的。”这样说着不免伤心起来,问道:“你们从此后便君臣殊途了么?”

萧景琰还未答,便有人冷笑道:“我蔺晨岂会做那样的傻瓜?”

阿诚定睛看去,萧景琰身后不知何时走出一个白衣人,衣袂飘飞,飘然若仙。他猜想,这便是蔺晨了,果然风流倜傥,两人并肩而立,真是一对璧人。

蔺晨却并不理阿诚,只对着萧景琰抱怨道:“我哪里就心灰意冷?不过是一时相思成疾,可从未有过放手的念头,你莫要冤枉我。”

萧景琰笑道:“好好好,是我冤枉你,误会我要迎娶靖王妃,丢了绝交信跑回琅琊山的也不知是谁。若不是小殊千里迢迢地替我找你说明原委,你还不知躲在琅琊山哭到什么时候。”

蔺晨脸红脖子粗道:“哪个哭了!哪个要绝交!我早说过,那是本阁主一计,你们偏不信。你也别谢那梅宗主,他见了我便叫嚷一路上累坏了身子,骗了我一大袋子珍奇药草才作罢。”

阿诚在旁边听着,凭他们三言两语便猜出许多事情,不由得暗笑道:“原来不论帝王还是散仙,在情字上都是纸糊了心似的,虽说傻,倒也有几分可爱。”

蔺晨无意间看到阿诚,又将一张脸沉下来道:“我和景琰好好的,平白被你带了来,你无缘无故抄那词做什么?”

阿诚忙道:“禀阁主,阿诚是见那词情真意切,煞是动人,实在喜欢才斗胆抄录,没成想给你们添了麻烦,万望海涵。”

萧景琰道:“不打紧,没甚妨碍。”蔺晨却道:“你这孩子,多少艳词不够你喜欢,偏要喜欢这一阕,你又懂得什么。”

阿诚略有些不快,笑笑道:“天下人感情却是相通的,阿诚年幼无知,却也知道相思之苦,分离之难。”蔺晨嗤笑道:“你与那情郎哥哥还不是每日耳鬓厮磨,哪里就分离过,哪里又有相思?”

阿诚没料他竟知道自己的事,脸上一红,说道:“虽说我们日日相伴,但以后会否分离还未可知。大少爷此去赶考,若考不上三甲,大小姐便要大少爷娶妻生子。即便无人拆散,人生漫漫,到底也会有无穷变数,真有一天分离,阿诚虽驽,心情却是和阁主一样。”

蔺晨笑道:“说得这样凄凄惨惨,博人同情,哪里有什么可愁的?即便他考不上,你们卷带了细软私奔不就好了,哪里用得着哭哭啼啼?”

萧景琰忙斥他道:“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不拘礼法?”转头安抚阿诚道:“别听他胡说,他这人信口开河惯了,没个正经的。”

蔺晨在旁边笑道:“他们正经?昨晚上就在这里翻云覆雨的,也不嫌害臊。”停了停又探过头来道:“你们也是会玩,昨晚上那姿势颇妙,我和景琰还有些绝技,你要不要学?”

阿诚大窘,萧景琰也臊红了脸,怒道:“你又胡说什么!自己不学好,莫要教坏了孩子!”蔺晨笑道:“哪里就是我教坏的,明明是他家少爷教坏的,你才是我教坏的。”

萧景琰气极,揪住蔺晨道:“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!快同我回去,别在这里作妖害人。”回头对阿诚笑道:“你我也是有缘,那词你尽管抄去,只是别心灰意冷,无病呻吟便好。”

阿诚道:“多谢陛下。”萧景琰朝他点一点头,带着蔺晨消失无踪,半空里仿佛还听蔺晨叫道:“好景琰,我们回去也玩一玩好不好?”

阿诚又羞又笑,想道:“正史里蔺阁主辅佐梁帝夺嫡即位,真是英雄盖世,却没想在梁帝面前竟是这般无赖模样,倒有几分像大少爷。”

正想着,眼前一晃,睁开眼睛发觉好端端躺在床上,晨光熹微,身边明楼搂着他睡得正熟。

阿诚知道是南柯一梦,可是一分一毫都记得清楚,他想起蔺晨的话,看着明楼的脸,心中涌起百般柔情。他心说,我也不必想那有的没的,车到山前必有路,最不济与他私奔,只要他肯,天涯海角我都跟他。

正想着,明楼动了动睁开眼睛,打了个哈欠道:“你醒的倒早,可是要起床了?”阿诚柔声道:“我先起来收拾,你再睡会儿,到时候我叫你。”明楼点头,翻了个身又睡了。

阿诚起身收拾行李,见时间还早,又想起蔺晨的词,想要再看一眼,便出门去寻。

那堵墙仍在,字迹却踪迹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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