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琉璃

诚粉,无关演员,楼诚中心,坚决不逆,衍生杜方谭赵蔺靖三足鼎立,不拆不逆

【谭赵】莫待花枯(19)

(19)

谭宗明飞快地走下楼梯,庄恕匆匆忙忙地锁上门,跟着他跑下来,一边走一边打电话。

“启平的几个朋友都没见到他。”庄恕收起手机对谭宗明说。谭宗明脸色阴沉,问他:“启平平时喜欢去哪些酒吧?”庄恕皱眉:“他并不常去,就算去也是和同学一起玩,我不认为他会去,还是让我再给他打个电话。”

谭宗明站住了等他,庄恕拨通赵启平的手机,那头响起铃声,单调寂寞地响到最后一声,赵启平仍然没有接起。

庄恕叹了口气:“他肯定猜到我也在找他。”

谭宗明焦躁地来回踱步,庄恕问:“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他可以去的?比如说,别的亲戚?”谭宗明烦躁地说:“没有,他只有我……”

他突然停下来,目光凝滞。“还有,”他轻声说,“还有他的家。”

天黑下来,赵启平打开灯,莹白的灯光充盈了整个屋子。

所有的灯都是亮的,一直有人在维护这所房子。当初搬离这里的时候,赵启平不肯走,谭宗明拉着他的手,指着房间里的所有器物说:“启平,我向你保证,我会让这里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。不论什么时候,你想家了就可以回来。”

赵启平没有回来,因为他更眷恋和谭宗明在一起的那个家。但是谭宗明一直信守他的诺言,五年了,这里干净整洁,所有的东西都完好如初。

赵启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,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谭宗明,他需要一个地方让他安静地想一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,想一想他该怎么办。

手机又振动起来,他看了一眼,是庄恕,他猜到谭宗明一定会去找庄恕,于是他没有接。

之前谭宗明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,从第二个起,他就把手机调成振动,手机每次嗡嗡嗡振动的时候,他的心就跟着疾跳起来,他看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了,一次又一次。

他想,这辈子他再遇不到像谭宗明一样疼他爱他的人了,也再没有一个人像谭宗明一样使他崇拜,爱慕,全心全意的依赖。

他发了一会儿呆,直到觉得饿了,才从包里扒出来这里的路上买的饮料和零食。他拧开一瓶可乐,撕开几包薯片,饼干和怪味豆,心不在焉地吃。

都是他爱吃的零食,可是这时候他只想吃谭宗明做的鸡蛋羹。

自然,谭宗明家里有私人厨师,中式西式都有,想吃什么都行。可是每次赵启平有个头疼脑热,谭宗明总会亲自下厨给他做鸡蛋羹。

那是赵启平刚来谭家的时候,因为悲伤过度,那半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,断断续续地感冒,咳嗽,发烧。

病的时候胃口差,什么也不想吃,谭宗明急得不得了,他把赵启平抱在怀里,轻声细语地问他想吃什么。赵启平没精打采地说:“想吃妈妈做的鸡蛋羹。”谭宗明说:“叔叔也会做,叔叔给你做好不好?”赵启平乖乖地说:“好。”

谭宗明早年出来创业,也是吃了很多苦,为了省钱,只要有条件就自己做饭,他的厨艺相当不错。

他蒸了鸡蛋羹,淋上生抽和香油,又香又嫩。他端给赵启平,小孩子一见眼睛就亮了,一口气吃完了一碗。谭宗明高兴得不得了,对他说:“什么时候想吃,叔叔还给你做。”

从那以后,赵启平一有点不舒服,就闹着要吃鸡蛋羹,谭宗明不管多忙也一定亲自下厨,哪怕现在这么大了也是一样。

赵启平嚼着薯片,想着谭宗明做的鸡蛋羹,愈发觉得食不下咽。他拿起可乐喝了一口,就听见有人敲门。

他从沙发上跳起来,清清楚楚地听见谭宗明在门外喊:“启平,启平!我知道你在里面,快开门!”

赵启平手足无措,情急之下关上灯,在黑暗里屏住呼吸。谭宗明敲了一阵,提高声音说:“启平,你再不开门,我就从阳台上翻过去了。”

赵启平心说:“别骗人了,这里可是六楼。”可是外面安静下来,半天不听谭宗明的动静,赵启平把耳朵贴在门上听,又从猫眼里看,真不见人了。

赵启平心里一跳,该不是这老家伙真的爬阳台了吧?这么一想,他慌了,连忙跑到阳台上,打开门一看,吓得他魂飞魄散。

谭宗明一只脚站在邻居家栏杆上,一只脚踩在这边栏杆上,夜风吹起他的头发,他正低头对着那边的邻居大妈笑道:“大妈,别害怕,我这不是过来了吗?”

赵启平吓得脸都白了,又不敢发出声音,生怕惊到谭宗明。眼见谭宗明另一只脚也移过来,从栏杆上跳下来,他才浑身一松,眼泪成串地往下掉。

谭宗明拍着手上的灰,这才看到赵启平,他咧开嘴笑道:“这下你躲不掉了吧。”

赵启平突然冲过来撞进他怀里,撞得谭宗明后退两步,连忙把他搂在怀里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赵启平再也忍不住,哭出了声,他边哭边呜呜咽咽地骂:“你个老笨蛋!这里是六楼啊,你要是掉下去叫我怎么办!”

谭宗明笑着摸着他的头发说:“放心,我的胳膊腿儿灵活着呢,这点小事难不倒我。”

赵启平趴在他的肩上就咬,谭宗明叫:“哎哟哟!启平你轻点,到底怎么了?”赵启平还在哭,含含糊糊地说:“咬死你算了,反正你总是这样,自说自话自以为很伟大,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心情。你说退婚就退婚,你叫我怎么办!”

谭宗明握着他的肩推开他,皱着眉问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退婚你不高兴吗?”

赵启平抬起袖子擦眼泪,气忿忿地说:“你让我欠你这么大的人情,我怎么还?”

谭宗明笑了,一边帮他抹眼泪,一边温柔地说:“我不是说了吗?你一辈子陪着我不结婚,就是还我的人情了。”

赵启平甩开他的手恼怒地说:“最讨厌你这种口气,好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,我十八岁了,不是孩子了。我不用你哄着,也不用你牺牲自己,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,不用你来同情怜悯。你只管过自己的生活,娶你的老婆,生你的孩子,我也不会再做傻事,以后我就住在这里,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
谭宗明温柔地看着涨红了脸泪痕未干的赵启平,又是欣慰,又是心疼。

他珍爱的孩子长大了,他艰难地学着独立,学着坚强,学着理解,学着放弃。他并不完美,可是他一直在磕磕绊绊地学着让自己变得更好。

谭宗明觉得自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爱上赵启平,他是那么好的人,值得他用整个生命来爱他。

他终于明白赵启平为什么要躲,他以为他不爱他,他以为他是在牺牲自己的世俗幸福,可是他错了,他不是牺牲,他是选择了真正的幸福。

谭宗明轻声说:“启平,我爱你,不是作为叔叔,而是作为一个男人。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但是我知道,它永远不会终结。”

赵启平睁大眼睛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,他愣愣地张开嘴巴,显得滑稽可笑。谭宗明上前一步,将他紧紧地搂进怀里。

赵启平觉得自己混混沌沌,始终不太清醒。

是吗?谭宗明说他爱他?像他希望的那样爱他?可是,他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结婚?

他坐在沙发上,谭宗明在他面前,一条腿跪在地板上,将他的右手合在自己手心。

赵启平迟迟疑疑地问:“你是说,我可以和你在一起?”

谭宗明柔声说:“我不是说了吗?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,好不好?”

赵启平的脸上浮起红晕,他从来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,他在谭宗明面前脱光衣服都若无其事,可是今天,他害羞了。

他低低地说:“那你能不能,能不能吻我?”

谭宗明的呼吸停滞了一下,他紧了紧自己的手,声音变得严肃起来。

“启平,”他说,“我……我们最好不要做情人。”

赵启平诧异地看着他,他低下头,咬了咬牙说:“我……毕竟是你的叔叔,我不想让别人议论你。”

赵启平说:“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谭宗明轻叹着说:“启平,你已经看到那些狗仔记者怎样编造关于我的绯闻,有句话叫人言可畏,我绝不允许他们杜撰扭曲污蔑我们的关系。”

赵启平沉默了,谭宗明摸了摸他的头,站起身说:“这些事,以后我们再好好聊,很晚了,回家吧。”

赵启平乖顺地点头,跟着他站起身,把手交到他手里。

很晚了,该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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